“哎……”雖然趙副官的這一番話說得那是義正言辭、情真意切,但是很明顯,王玄策並沒有覺得趙副官的話有多麼打動他。

只聽他繼續帶著那令趙副官討厭的笑容說道:“趙兄此言差矣,商家做買賣那也是有無數門道在裡頭的。

畢竟有商有量那才叫買賣,若是買家賣家根本就談不到一起去,那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說到此處,王玄策忽然那那便指了指自己:“像你我這般的使臣出使他國,不也是要和他國君主‘有商有量’麼?如此看來,這使臣倒還真和商賈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王玄策!”趙副官終於是忍無可忍地打斷了王玄策的“荒誕之言”。

按照華夏自古以來的禮節來看,那麼趙副官此刻一定是氣到了極點,否則他是不應該像這般連名帶姓地去稱呼王玄策。

不過這個王玄策到底還是個見“好”就收的人,他眼見這趙副官已經氣到了這個份上,那倒也沒有再繼續就他那“邦交”與“生意”的關係上繼續深入討論下去了。

而是趕集打著哈哈岔開了話題:“也是,咱大唐的使臣到他這高昌來那是看得起他。嘿嘿,想跟咱大唐談條件,他姓麴的可沒這個膽量!”

不得不說,王玄策的這一番話可真是準確無比地戳到了每一名大唐官吏的癢癢肉上。

也是,在當今聖上的治理之下,大唐可一掃高祖立國之時那等妥協之態,如今的大唐,那可真是世間一等一的強國。

連稱霸草原大漠數百年的老牌帝國突厥在聖上的征伐之下也折損了位於東邊的一般,如今也就剩下西域的這一般還在苟延殘喘了。

在聽到了這樣的話後,這個趙副官的涵養雖然明顯是要比王玄策更好一些,但其臉上卻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天朝上國的矜傲來。

“是啊……”只聽趙副官驕傲且自豪地說道,“他麴文泰自以為靠上了突厥這座已然半塌的山頭。

我看也不敢在我等面前放肆——就是再借他十個熊心豹子膽讓他當場服下,諒他也不敢在你我面前怎麼樣!”

雖然兩人帶領著的使團距離王都的大門尚有一里多的路程,可對於人人騎馬的大唐使團而言,這點距離那可真是說話間就走完了。

更何況門口的兩國儀仗隊那可早就吹鼓奏樂地在門口候著了。

於是乎,此時距離大門不過十來步距離的時候,王玄策等人便勒停了戰馬,隨後便有兩名身著禮服。

氣度不凡但卻有自覺收斂了的介乎於中年和老年之間的男人在一眾儀仗的陪同之下走上前來向著身為正、副使的王、趙二人行禮。

“不知上邦尊使駕臨,有失遠迎看,還望尊使海涵。”

“不敢不敢。”雖然是上邦使臣,但是二人畢竟代表著中原天朝的威儀,在許多人的眼中,中原與外界的區別那可一向都是文明與野蠻的區別。

所以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像王玄策這樣總是嘻嘻哈哈、不拘小節的人也不敢顯得過於輕慢,而是照著使團出使的禮數矜持而不失上國風範地回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