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蘇辰便直接毫不掩飾地嘲笑了起來:“你看,罵了半天,原來你自己也是神遊天外啊!”

“嘶……”皮洛士頓時想著反駁幾句。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兩人都沒聽過的聲音忽然就插了進來。

“李先鋒所言甚是。”

蘇辰與皮洛士同時扭頭看去,發現了一個年輕的唐將來到了他們身旁。

此人長身玉立,雖不雄壯卻也不瘦弱,在這烈烈狂風之中依舊將背脊挺得筆直。一張乾淨的臉上兩個眼睛如鷹隼一般金光四射,但卻也反射著水一般的柔情。

這麼說吧,這個人,兼具儒雅與英武。

蘇辰與皮洛士一眼便認出了這個人就是之前站在那曹副使身旁的唐將。

不知是那家的少郎君啊。

皮洛士在心中感嘆。

而正當蘇辰一邊端詳著這年輕唐將那英俊的臉龐一邊想著。

這張臉究竟會出現在多少大戶人家的小娘子的夢裡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唐將忽然開口道:“正是因為我也不大願意耗神去唸這又臭又長的東西,所以就讓曹副使代勞了。”

他這一番話雖然明顯是對蘇辰說的,可是當他說出來之後,皮洛士倒是搶先給予了回應:“等等,兄臺是說,這份‘嘉獎令’原是由你來唸的麼?”

“對啊。”

“可……可這不應該是主事者來唸麼?”

“對啊,曹副使就是我的副手啊。”

“甚麼?”

一時之間,皮洛士臉上有些繃不住了。原因很簡單。

因為這個曹副使一開始在宣讀“嘉獎令”之時就說自己乃是守捉副使,所以無論是蘇辰還是皮洛士都只是把他的這個“副”字當成了他自己的官職。

畢竟按照大唐“烽、戍、鎮、城、守捉、軍、折衝府”的級別來看,他們這裡不過只是一個“戍”字級別的烽燧堡,一個守捉副使肯來就已經夠給面子了。

皮洛士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比戍長高了好幾級的守捉副使居然是這個年輕人的副手。

而就在這時,這個年輕的唐將也想起了自己貌似還沒有自報家門呢,當下便微笑著朝兩人見禮道:“在下右衛率長史,王玄策。”

站在城頭上看著城牆下方的一眾甲士們開懷暢飲的模樣,蘇辰笑了一下,隨後提起他手上的一大壇酒,頗為豪邁地揚起脖來也學著底下那些兵士的樣子們痛飲起了美酒。

一旁的王玄策看著蘇辰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喉頭連動,在一陣“噸噸噸”的聲音之後,一罈足有三斤多的酒就這麼被蘇辰給灌下了肚去。

“李待詔真是好酒量。”一旁的王玄策有些感慨地看著蘇辰。

“呼……”

蘇辰這時“咚一聲”將那小酒罈子磕在了牆沿上,頗為痛快地長出了一口氣。

站的離兩人稍遠一些的皮洛士在這時候卻忽然揶揄道:“這小子,向來是個佔便宜的貨色,眼看著有白拿的美酒,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對於這一點,王玄策立馬錶示認同:“確實,在京師的時候在下便風聞李待詔的性子與一般的道長有些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