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物是人非

聽了三姨的申辯，那女警眼中的厭惡幾乎要噴湧而出，走上前來，冷道：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立刻抱住頭頂！不要抵抗，你這種傢伙，真是讓人所不齒！”

看到警察，許章充血的大腦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乖順的將棒球棒丟在一邊，把雙手朝著女警遞了過去。

女警一愣，眉頭蹙緊道：“你要做什麼？我叫你不要抵抗！”

許章哭笑不得，嘆道：“我做什麼？我武器都丟了，能做什麼？你不是要用手銬銬我嗎？我把手給你了，你銬啊！”

女警面色一紅，有些羞男，恨恨的瞪了許章一眼，依言將手銬拿出來，銬住了許章，嘟囔道：“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居然做這種事情！真是讓人覺得可恥，打傷自己的親戚，有你這樣做事的嗎？”

對於自己這三姨的不要臉程度，許章已經有了一個估計了，此時被她血口噴人，心中居然沒有什麼起伏。

發洩過後，是一陣陣疲憊，許章的面色疲倦，聲音低沉道：“她說是這樣，就是這樣？這位警官，你相信嗎？我相信我是找他們來訛錢，因為訛詐不到，所以就無能狂怒，將他們家裡打砸成這樣的嗎？”

女警見許章態度謙和，看上去也文質彬彬的，不像是什麼流氓地痞，當即有些遲疑道：“莫非有什麼隱情？”

許章還沒開口，三姨立刻就急了，扯謊道：

“你這個狗東西，居然還敢欺騙警察！明明就是你來找我們家借錢，借不到就闖進來打人！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不要狡辯了！你爹孃死後，你沒有經濟來源，天天就知道仰仗我們家裡，老公，你說是不是？”

許開陽是恨透了許章，自然是附和著三姨道：

“沒錯，就是這樣，一定要讓這個雜碎賠償我們的損失！”

許章眉頭皺緊，一股怒意從心底奔湧而出。那女警見狀，眉頭蹙緊，對三姨道：“你先別說話，讓我聽聽他的話。”

女警態度溫和下來，一雙明亮的眸子中如同有盈盈水光，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她直視著許章，輕聲道：“你別急，如果有什麼冤屈，說就好了，把這件事情完整的說出來，我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她完全是一派胡言，早些時候，我的父母消失不見，就留下了我和我妹妹，我要去上大學，妹妹沒人看管，我就央求他們把妹妹寄託在這裡，每個月我在大學勤工儉學，都會積攢兩千多塊錢作為我妹妹的生活費。”

“可上個月我回來，我發現我妹妹早就不在這裡了，第一個月就被他們送進了孤兒院！還遭到了孤兒院的虐待，奄奄一息，幾乎死亡，你告訴我，我怎麼不生氣，怎麼不憤怒！”

許章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眼中寒光閃爍，咬牙切齒道：

“這不要臉的一家人，還死不承認，甚至用惡毒的話語來詆譭我妹妹，侮辱我們倆，我氣不過，所以就動了手。”

聽完許章的話，女警眼中盡是同情，她看向三姨，冷冷道：“這位女士，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三姨神色一滯，冷汗涔涔落下，沉默許久，嘴唇囁嚅，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就在此時，許開陽接話道：“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告訴你，警察，這個傢伙精神已經有點問題了，他所說的都是他的臆想，或者是他惡意編造出來的東西，他壓根就沒給我們錢，我們出錢把他妹妹送到孤兒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們可是一分錢都沒收到啊！”

有了這許開陽幫腔，三姨重振信心，又來勁道：

“沒錯沒錯，他壓根沒給我們一分錢，那他妹妹在孤兒院出了問題，我們也表示惋惜啊，但是不能在我們這裡洩憤啊，你說是不是，警官！”

這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人各執一詞，女警也沒了打算。

她轉頭看向另外一名男警察道：“這下怎麼辦？怎麼判斷誰說的是真的？”

男警察四下掃視，看到了角落裡身體微微顫抖著的許小雅，“小孩子的話，是不會騙人的！”

他帶著笑意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許小雅的肩膀，安撫她受驚的情緒，輕聲道：“這位小妹妹，你別怕，我們是警察，不會傷害你的，請問，你可以跟我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這位哥哥說的是真的，還是這位阿姨說的是真的呢？你儘管說，沒人可以傷害得了你。”

許小雅嘴唇囁嚅，眼裡閃爍著淚光，沉默了許久，終於將視線緩緩轉移向了許章，想說什麼，但是卻有所畏懼，有所猶豫。

就在這時，三姨驟然出聲道：

“小雅，你要聽警察叔叔的話，說實話，不要彎曲事實！”

這一句話冷厲，如同晴天霹靂，讓許小雅的身體重重抖了一下，她撥出一氣，才將含淚的目光又轉回了三姨，顫聲道：“警察、警察叔叔，這位阿姨是我媽媽，她說的話，是……是真的，那個哥哥……”

“都是騙人的。”

苦澀在許章的心底蔓延看來，還記得幾年前，自己父母還沒有出事情的時候，小雅就跟一個跟屁蟲一樣，天天跟隨著自己玩，流著個鼻涕，一口一個哥哥的叫。

而自己也經常花零花錢給她買糖果吃，自己這兄妹倆和小雅的關係也很融洽，曾經小雅還充滿憧憬的說：

“等章哥哥長大之後，一定能成為一個大老闆，你開一個大公司，然後我就在你的公司裡面當秘書，你給我發工資，好不好？”

三人坐在夜空下，空中星光燦爛，三人童言無忌，盡情暢聊的情景彷彿還在眼前，而現在，許小雅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沒有任何遲疑的在警察面前汙衊自己，落井下石。

長出一口氣，許章的眼角莫名溼潤了，他不再憤怒，只是感覺悵然若失。

“這下，你還有什麼可以說的？這一切，恐怕都是你臆想的，或者是編造出來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