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下,一間茅草搭建的小屋裡,昏迷了有近半月之久的白衣男子終於醒了過來。

“這是……”

睜開眼,看著四周陌生的一切,白衣男子的眼神明顯有些茫然,想要撐起身子,卻忽然感到雙臂劇痛難耐,只得被迫放棄想要起身的想法,平躺在床上透過扭頭打量著四周。

這屋子內的裝飾可以用簡陋來描述,除去一張桌子和幾個藤椅外,就再無其他傢俱了。

看到這兒,白衣男子又怎麼還不明白自己是被這戶人家所救了,不過根據這座屋子內的簡陋來看,這戶人家明顯家境也很一般。

似乎想起了什麼的白衣男子,剛想開口說話,卻是忽然莫名打了個哆嗦緊接著便頓感周身一股寒意襲來,整個人便覺得全身寒冷刺骨,臉色發青,嘴唇發紫。

就在白衣男子快要抵擋不住體內寒毒發作時,體內一股炙熱暖流卻是大大減緩了他的痛楚,這才讓其扛了過來。

可即便如此,白衣男子仍是不免牙齒相擊,咯咯作響,顯然是被這入體的寒毒折磨的不清。

“公子終於醒了?”

白衣男子體內寒毒發作時的呻yin聲,則是傳到了屋外,很快就見屋內走進來一個身形傴僂的白髮老頭,看著嘴唇發紫,臉色發青的白衣男子,不禁面露喜色。

同時連忙為白衣男子用倒上一杯熱茶,待到這杯熱茶下肚後,白衣男子的面色才有所好轉。

白髮老頭這些動作行雲流水,異常熟練,看起來這些日子沒少照顧白衣男子。

“老人家,這是在哪兒?”

勉強扛過這次寒毒爆發後,躺在床上的白衣男子頭上冒汗,臉色蒼白,看著身旁的白髮老人,則是開口詢問起來。

“回稟公子,這裡是終南山下,半月前我家孫女在山中採藥時,意外發現昏死在終南山中,這才將公子帶了回來!”

看著白衣男子終於清醒過來,老人明顯有些驚喜,這時候便將如何從深山中找到他的經過,全然說了出來。

“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

聽到老人家出手拯救自己的經過,白衣男子焉能不清楚若非這些日子沒有老人家的細心照料,自己根本不可能扛到甦醒,於是也是便勉強向老人家開口道謝起來。

“公子自己福大命大,我小老兒一家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對於白衣男子的道謝,老人家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擺擺手後也說了實話。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每天白衣男子身上寒毒都要發作三次,其間老人家也試過無數辦法,比如家中過冬的衣物都給他蓋在了身上,以及在屋中生火也都是無濟於事。

好在每每寒毒爆發後,白衣男子看似支撐不住了,卻偏偏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故而這才一直扛到了今日。

“既然公子已經甦醒,不知還曾記得家住在什麼地方,若有準確資訊,小老兒便親自為公子跑上一趟!”

眼見白衣男子終於醒了過來,老人家連忙便追問起了他的來歷。

由於蒙金兩國在京兆府一帶的廝殺,附近的百姓早已逃難起來,況且即便沒有兵災,以老人家的家境也不可能請得起名醫來初診。

老人家眼見救他時身上衣物皆是錦緞絲綢,明顯家境殷勤,於是便趁機追問起了。

畢竟他們爺孫二人相依為命,清貧久了自然不覺得什麼,可是身旁這位白衣男子明顯出身富貴,況且他的傷勢也必須需要名醫來診斷。

見他甦醒過來,自然避免不了問起這個。

“老人家,我複姓歐陽,單名一個克字……”

聽到老人家詢問,白衣男子也好似終於想起了什麼,神情則不由變得複雜起來。

原來他正是歐陽克,當日在重陽宮被呂義出手重傷後,倉皇之下逃到山下又經百損道人偷襲所傷,慌不擇路下只得朝著山上跑去。

而在途中由於寒毒爆發,昏死了過去。

如今甦醒過來,歐陽克這才察覺了自己體內的狀況,當日他昏死過去,由於正值春季,終南山中的冬眠許久的蛇甦醒過來自然需要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