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襄陽城中,呂義當著丘處機,穆念慈等人的面前,說出了完顏康的真實身份,以及提起了郭靖的來歷。

“蒼天有眼,終究是未讓郭兄就此絕嗣!”

聽到眼前濃眉大眼的漢子竟是昔年義士郭嘯天的後人,丘處機不禁又悲又喜。

當年他因為意氣之爭便與江南七怪立下十八年之約,約定好雙方尋找昔年郭楊兩家後人,傳其武功待到十八年後在煙雨樓分個高下。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半年前他便聽聞江南七怪在太湖一帶遭遇不測的訊息,聽到此事後,丘處機這才心知當年馬珏師兄的指責的確沒錯。

只因為他一時的意氣之爭,這才導致江南七怪一行人遠赴大漠十八年,眼看終將要到分出高下一日時,卻又忽然遭遇不測。

如此悲劇,自然是讓丘處機倍感愧疚。

“江南七俠名符其實,貧道我教徒無方,甘拜下風。嘉興醉仙樓比武之約,今日已然了結,貧道甘拜下鳳,自當傳言江湖,說道丘處機在江南七俠手下一敗塗地!”

看著面前長大成人的郭靖,丘處機不禁想起了剛剛在擂臺上認賊作父,助紂為虐的完顏康,心中不禁黯然,便當著眾人之面承認了自己認輸。

對於當年醉仙樓之約一事,郭靖也是一知半解,並不清楚當年的往事。

聽到六位師父竟然為了一紙之約竟然遠赴大漠十八年,郭靖心中更加欽佩六位師父的俠肝義膽,只是可惜六位師父未能親耳聽到丘道長這番服輸的言語。

隨後穆念慈便當著眾人的面,說起了自己被義父楊鐵心收養的經過。

聽到楊鐵心如今隱居在衡山腳下時,丘處機不禁大喜:“謝天謝地,楊兄弟竟然還在人世!”

當初呂義救走楊鐵心夫婦一事時,雖留有書信,可楊鐵心夫婦的下落丘處機卻是並不知曉。

如今從穆念慈口中得知了楊鐵心夫婦竟然隱居在衡山腳下時,丘處機也不禁頓感為他們夫婦二人時隔多年仍能相逢一事感到欣慰。

本以為楊家後人是男嗣,當年郭楊兩家指腹為婚的約定是無法促成了,誰料到楊兄弟竟然又收養一個養女,丘處機不禁心中一動開口說道。

“當年你們兩家父輩曾有約在先,若是兩方後人為一男一女便結為夫妻……”

“我不娶她!”

然而聽到丘處機說道這兒時,郭靖卻是紅著臉說道,說話間更是不忘回望身後的裘千尺。

“穆姐姐,我與蓮妹相識在前,我決不能負她!”

當面拒絕了丘處機的好意後,郭靖又拱手向一旁穆念慈解釋起來。

連番經歷了長輩好友離世的慘劇,如今的郭靖早已不是當初剛剛南下的懵懂男子蛻變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呆木頭!”

本來由於兄弟鬩牆而變得黯然神傷裘千尺,聽到郭靖竟然斷然拒絕當年父輩之間的指腹為婚後,裘千尺不禁心中一暖。

“好哇,你這樣貪圖富貴,又與完顏康那個逆徒又有什麼分別?”

早在之前,丘處機就從裘家兄妹的爭執中認出了裘千尺的身份,看到郭靖竟然不尊父輩之言,而選擇了裘千仞的小妹自是將其認為了嫌貧愛富。

聞言,郭靖臉色不禁變得通紅,他本就不善言辭,如今又遭人誤解,自然是心中一急。

而一旁的穆念慈眼見郭靖斷然拒絕了當年父輩之間的約定,則是不由得心中一輕,她心中已有了意中人,自然不願這樁婚事。

“丘道長,你這又是何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確沒錯。可郭兄弟自幼便在大漠長大,當年父輩之間的約定他又如何得知,再者說,郭兄與裘姑娘郎才女貌你就能狠心拆散嗎?”

清楚裘千尺和郭靖二人互生情愫,自覺此前有所虧欠的呂義自然得開口聲援。

“呂教主你們明教中人行事異於常人,自然是不用遵守世俗眼光!”

對於呂義的相勸,丘處機則是顯得不以為然,他為人灑落不假,可仍逃不脫倫理綱常。

“本以為道長乃方外之人,不會像那些世俗中人那般眼光狹隘,沒想到仍對我明教中人有如此偏見。”

這時候聽到丘處機一番言語,呂義身旁的餘左使卻不禁怒道。

聽到餘左使的反駁,丘處機則是噤口不說,心知適才自己言語有些失當。

“丘道長,我本來敬你俠肝義膽,也算是個英雄人物,可未料到你竟這般迂腐!當年你若是帶走包惜弱母子,楊康日後又怎會去認賊作父,你將他丟在王府之中又不提前點明他的身世,還怪他貪圖榮華富貴,豈不可笑!”

呂義冷笑一聲,則是大聲呵斥起來的丘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