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兒,取我鐵箏來!”

聽到洪七公的提議,歐陽鋒不禁心動,隨即便對著一旁的歐陽克吩咐道。

由於大船桅杆攔腰折斷的關係,歐陽鋒此行則待了一些隨身行李,而這鐵箏乃是歐陽鋒平生愛好之一,自然也會隨身攜帶。

聽到歐陽鋒的吩咐,剛恢復過的歐陽克便忙從行李中拿出了鐵箏。

“好你個老毒物,果然是有所準備啊!”

眼見歐陽鋒已經拿出了鐵箏後,洪七公則是哈哈大笑一聲,便手拿竹杖站在了中間,一旁的黃藥師則是捧起了手中玉簫。

“義兒,你和蓉兒待會可要塞好雙耳!”

看了看涼亭中的二人,黃藥師開始前仍不忘叮囑道。

既然已經認下了這門親事,黃藥師自然便將呂義視為了自己人。

“小輩們,可要塞好耳朵,因為接下來我等三人可要動真格了!”

洪七公手持竹杖,此時的他也少有認真補充道。

自第一次華山論劍以來,他們三人各分南北,鮮有往來。

如今好不容易三人湊到了一處,自然要好好領教一方對方高招。

不過礙於來年華山論劍將至,若是此時就將自己的老底掏出來,來年比試時,對方必然有了準備,所有這才被洪七公文斗的提議說動。

有了黃藥師和洪七公二人的提醒,眾人也心知此次比試非同小可,連忙雙耳中便塞上棉花和絲巾之類。

竹林中,歐陽鋒手持鐵箏靜坐於一塊青石之上,而黃藥師手捧玉簫遙遙對立,唯獨只有洪七公赤手空拳站在原地。

他不通音律,可卻有著自己的手段,如今三人各自站立,氣勢渾然天成,這讓旁觀的眾人一時間不願眨眼。

只見歐陽鋒右手五指微動,就聽他手中傳來了一陣鏗鏗好似金屬之音。

秦箏本就聲調酸楚激越,他這西域鐵箏聲音更是淒厲!

歐陽鋒只是剛錚錚波動箏弦,眾人就感極不舒服,哪怕是有著棉花堵耳,可胸口怦怦而動,極不舒暢!

眾人只聽得箏聲漸急,到後來猶如金鼓齊鳴、萬馬奔騰一般,而就在這時,黃藥師手中的玉簫則幽幽響起。

玉簫之聲柔韻細細,可鐵箏聲音縱然響亮,卻始終掩沒不了簫聲,雙聲雜作,音調怪異之極。

鐵箏猶似巫峽猿啼、子夜鬼哭,玉簫恰如昆崗鳳鳴,深閨私語。一個極盡慘厲悽切,一個卻是柔媚宛轉。此高彼低,彼進此退,互不相下。

黃蓉原本笑吟吟的看著,可看到後來,只見黃藥師站邊走邊吹,腳下踏著八卦方位。她知這是黃藥師平日修習上乘內功時所用的姿式,看來是對手過於厲害,竟然讓黃藥師隱隱間動起了真格。

而歐陽鋒頭頂這時則猶如蒸籠,一縷縷的熱氣直往上冒,雙手彈箏,袖子揮出陣陣風聲,看模樣也是絲毫不敢怠懈。

剛開始就這般激烈,若是繼續較量下去,又不知會是何等結果!

眼見歐陽鋒和黃藥師二人鬥了個激烈,站在竹林中央的洪七公自然不願旁觀,只聽其長嘯一聲,簫聲和箏聲之勢瞬間就緩了下來。

陽鋒揮手彈箏,錚錚兩下,聲如裂帛。

而洪七公的嘯聲也隨之拔高,與他交上了手。

過不多時,黃藥師手中玉簫也加入戰團,簫聲有時與長嘯爭持,有時又與箏音纏鬥,三般聲音此起彼伏,鬥在一起。

這嘯聲忽高忽低,時而如龍吟獅吼,時而如狼嗥泉鳴,或若長風振林,或若微雨溼花,極盡千變萬化之致。簫聲清亮,箏聲淒厲,卻也各呈妙音,絲毫不落下風。三般聲音糾纏在一起,鬥得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