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覺得這部劇的切入點非常像《無間道》。

尤其一開始,鄭耀先和自己的上線陸先生對接的時候,憤怒的說道:“我忍了十年,我不知道接下來我還要忍幾個十年。我這一輩子,還能活幾個十年啊?我什麼時候能活得像個人?”

這句話和陳永仁說:“說好了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就快十年了大哥!”

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同樣的,鄭耀先也和陳永仁一樣,像被放出去卻又斷了線的風箏,,回不來,也走不了,留在無間地獄,成為使徒行者。

顧非覺得,這部《風箏》,更多講述的,是名為“特工”的這一群人。

在戰爭之下,會有怎樣的掙扎。

讓他來演鄭耀先,難度很大。

柳雲龍已經把這個角色刻畫的太好了,很難再有突破。

“顧非,表演馬上開始了,你準備一下。”話劇團團長對顧非喊道。

顧非點點頭。

深吸一口氣,望著觀眾並不多的劇場,緩緩走了過去。

……

此時的舞臺,是一個陰暗的房間,房間的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顧非穿著軍統的軍裝,坐在椅子上,他知道,現在他就是鄭耀先。

耳朵裡不時傳來女人悽慘的叫聲。

“說不說!”

趙簡之的面孔露出一絲猙獰,手中沾滿血的鐵籤扔在地上,發出叮噹的聲響。

女人仍然只是咬著牙,關從牙縫裡透出痛苦的聲音。

“估計再審也沒什麼用,得讓他吐出那份名單的下落,不然咱們打入共區的兄弟,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已經到這份上了,差不多也該送出去了。”

趙簡之用手掐住女人的下巴:“所有刑具都用遍了,骨頭挺硬啊。”

女人吐了一口吐沫在他的臉上。

趙簡之面色不變,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有種。”

然後順手給了女人一個不疼不癢的巴掌。

似乎這種情況對他來講已經是家常便飯。

顧非注意到,如果換做三流演員來演,這個時候肯定會露出憤怒,但是趙簡之沒有,審訊遇到突發情況就暴怒,簡之就像是開玩笑一樣,而趙簡之的反應才是一個真正軍統該有的反應。

趙簡之向顧非走了過來。

“六哥,這娘們嘴太硬了,你看看去吧。”

顧非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到了他表演的時候了。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演話劇,有可能演的不好,但是話劇和片場表演不一樣,片場可以有無數次NG的機會,話劇更考驗臨場發揮。

顧非緩緩站了起來。

目光淡然,心底卻很澎湃。

他緩緩走向那個被囚禁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已經化妝成一幅血肉模糊的樣子,話劇的妝容肯定不如拍攝電影或者電視劇的妝容來的逼真,顧非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就是真的血肉模糊,真的,老子現在就是鄭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