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她心底,最根本的想法,是覺得這種慫恿自己子弟,和人爭鬥,然後給自己長臉的行為很白痴。

是啊,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行為確實很虛榮,只不過因為仙靈大陸,是修仙世界,爭鬥不斷,虛榮感被淡化了而已。

而她慕憐月,確實是真正的人間清醒。

過了千年前,最意氣風發的歲月。

而今,她既不主動惹事的同時,也絲毫不懼怕這些事。

有這樣一個東荒無敵的師尊,當真是安全感滿滿!

“諸位,住手!”

水閣閣主瞪大眼睛,一個縱身,瞬間來到了雙方中間的空域,抬手示意左右兩邊停手。

“紫鼎,太玄兩邊的道友,今日是我興起,宴請諸位來做客,本應該吃好喝好,怎可無端起爭鬥?”

“哼…閣主,此事能怪我等?”

太玄的老傢伙氣的吹鬍子瞪眼,反問:

“諸位都在場,也是聽見了她說些什麼,換做是你,能忍?”

“不錯,你慕掌座實力強大,名震東荒,論境界我等是不如你,可我紫鼎,終歸是聖地所在,還容不得你如此詆譭!”

天璇,天樞,天璣三宗的人,聞言面面相覷,目光怪異的看著這兩家。

在場的,還有數個宗門的人,全都不說話,等著看如何收場。

“口舌之爭,為此動怒有何意義,來來來,我替憐月道友陪個不是,自罰一杯。”

水閣閣主聲音渾厚,像是一口大鐘在響,聽上去無比仗義。

說完,他舉杯一飲而盡。

蘇覺在慕憐月旁邊,看得嘴角直抽,他要是再笨一點,就被這傢伙理中客的模樣給騙了。

“罰酒算什麼,辱我子弟猶如鬥犬?真真豈有此理!”

太玄的人,雖然依舊不依不饒,但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眼看他就要氣消,水閣閣主,趕緊笑著轉身,對慕憐月道:

“憐月,你看我替你化解了一場衝突,解決了大半,那這最後一步,你總該自己走吧?”

慕憐月頭也不抬,把玩著空壺道:

“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你續酒,反倒是你回頭,就讓我走這化解恩怨的第一步,我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啊?”

水閣閣主聞言,直接裝糊塗,呵道:

“還愣著幹什麼?拿酒來!”

在旁邊伺候,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的海妖,趕緊奉酒。

“憐月道友,你看?”

酒到了,水閣閣主詢問著。

“我可沒說要同他和解。”

慕憐月繼續用那種無所謂的語氣說著,然後仰頭灌酒。

水閣閣主頓時臉色變幻,強忍著怒意,轉而對蘇覺道:

“那小友,事情應你而起,你師尊拉不下面子,不願和解,作為弟子,你總該出面,親自解決吧?”

“不然,為了你,使你師尊,同太玄還有紫鼎的道友,傷了和氣,你心裡也會過意不去吧?”

接連兩問。

蘇覺聽完,直接在心底開罵了。

這老東西,不愧是水閣閣主,和那些海妖一樣,滑溜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