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亞楠聞言神色複雜。

蕭飛也不著急,繼續慢悠悠道,“我知道你並不覺得我能逃得掉,但選第二個方案你至少還有希望去到第四層不是嗎?”

“如果被他們知道我配合你隱瞞你叛逃的時間,可不只有你說的那些麻煩在等著我。”楊亞楠苦笑道。

“收益總是和風險相伴的,我相信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這一點,你說你最擅長的就是抓住機會,這也是你為什麼能從一層的迎賓員一步步走到這裡的原因,而現在毫無疑問就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蕭飛道。

楊亞楠聞言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著蕭飛的提議,片刻後又重新睜開,“你在騙我對不對,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有選擇,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剛才發你照片和影片的是什麼人?克隆人應該沒有朋友和親人才對。”

“哦,她是我今晚剛交到的一個朋友,你說的沒錯,如果你選擇第一個選項,或者選擇第二個選項但是在中途突然反悔,不管你在第幾層,她都會找到你的。”蕭飛道。

在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權後楊亞楠反而不再像最初時那麼惶恐。

人就是這樣,只剩下一條路可走的時候反倒不會再瞻前顧後,然而楊亞楠當晚還是沒有睡好,尤其第二天一早她的眼睛看起來有些紅腫,顯然是在房間裡又一個人哭過很久。

不過等化好妝後,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太出什麼異常了。

楊亞楠像往常一樣叫了兩份外賣早餐,由無人機配送,然而她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之後看向對面的蕭飛,似乎是在詢問他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昨天我透過群裡的粉絲聯絡過吹吹風,和他約在下午兩點見面,吃完飯後,我會先去調查一下他的背景,之後我們一起趕過去。”蕭飛邊說也邊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擦了擦嘴道,“想要瞞過公司,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就要表現的和往常一樣,我說過,我會繼續幫你調查跟蹤者,只有這樣,九天後你上報我的異常才不會被人懷疑。”

楊亞楠並不相信蕭飛能逃的掉,但是她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鎮定,尤其在蕭飛意識到自己是克隆人後,幾乎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要知道普通人遇到這樣的事件,整個人生觀和世界觀都會坍塌,同時因為記憶編碼器的存在,他們也會懷疑自己的所有記憶,甚至是否定自己的存在。

不過這問題在蕭飛這個玩家身上顯然是不存在的,克隆人只是他在真實夢境中的身份,他反倒是對通訊錄裡的親人、朋友一點印象也沒有,更何況以他的經歷的傳奇與精彩程度,也不是人為能編寫出來的。

蕭飛這一次出門也不需要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直接開著楊亞楠的男友新送的那輛小跑車就上路了,一直到下午一點才有重新返回小區,接上了楊亞楠。

隨後兩人一起來到了吹吹風所在的小區。

和楊亞楠一樣,吹吹風作為網路工程師也住在第三層空間,只是他的小區並沒有楊亞楠所居住的小區那麼豪華,在距離市中心稍遠一些的地方。

群裡的粉絲按照蕭飛的要求,已經提前聯絡好了吹吹風,將見面的地點選在了他家樓下的一座小餐廳裡,這裡也是吹吹風經常在下班後用餐的地方,熟悉的環境有助於讓他降低警惕。

吹吹風提前十分鐘下樓,走進了小餐廳。

根據蕭飛手上所掌握的資料,吹吹風今年29歲,原名叫做王浩,在第三層居住了已經有五年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一個男性室友,據說是他的同學,但是隨著後者戀愛,就搬出去和女友一起住了,從那以後吹吹風就開始一個人獨居。

在這期間他沒有交過異性朋友,儘管他的外形和收入其實都還挺不錯,公司裡也曾有一些小姑娘對他表達過好感,只是吹吹風的回應都很冷淡,久而久之,公司裡的姑娘們也都知道吹吹風是個怪人,沒有人再來自討沒趣,讓吹吹風繼續過著一個人的平靜生活。

私下裡甚至有流言說吹吹風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但是蕭飛知道有時候恰恰是這種在日常生活中很少流露出感情的人,一旦真的鐘情於某物或者某人反而可能會有產生一種病態的狂熱。

吹吹風從楊亞楠第一天開播起就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後者,親眼見證了楊亞楠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主播到現在小有名氣,楊亞楠的所有直播,吹吹風一場都沒落下來過,如果說吹吹風對楊亞楠沒有特殊的感情顯然是不可能的。

蕭飛越是調查下去,就越是發現吹吹風的嫌疑很大。

他和楊亞楠現在坐在車裡,透過藏在花盆裡的微型攝像頭,監視著餐館中的吹吹風,後者這會兒剛找了個角落坐下,服務員顯然也認識他,衝他熱情的打了個招呼,但是吹吹風本人的回應卻很冷淡,只是看了服務員一眼,之後就將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