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麻煩的事情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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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轉過身來,冷冷地望著錢姐,女人突然覺得有些冷,儘管她穿得很多,只是一看到郇甜目光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所有心思好像都無從遁形!
李清月的目光已經盯在陸老大的身上,後者突然覺得非常的心慌,李清月緩緩道:“直到現在,我一點沒有看出來你有哪點值得我們出手。”
“不錯。”郇甜接道: “陸仁義你若真是個男人,有什麼困難就因該自己出頭,而不是讓一個女人做主,你若真是個漢子,想讓人幫忙,就應該直接找我,而不是輾轉找到蕭飛無果後綁架周子瑜。我不會懦弱的躲在幕後。”
錢姐幾乎無話可說,陸老大雙手有些顫抖,或許他的確不像個老大,生活中太多的安逸,讓他已經失去了當年的血性,每次夜晚睡覺的時候,他都有些提心吊膽,很多時候都是一頭大汗的夢中驚醒。
因為他夢到被別人一刀刀的砍在了臉上,郇甜說的雖然像根針一樣,針針刺穿他的心臟,若是往日,他又如何能夠受得住,可是如今的他只有聽著,只有唯唯諾諾,他終於知道,當年那個陸老大已經死了,在他不敢去死的那一刻!
“你若真是個漢子,就應該堂堂正正的面對敵人。”郇甜道。
“郇女俠,”錢姐臉色有些蒼白,她道:“我們的確錯了,可是眼下關係到‘槐幫’上上下下幾百口的老少,你究竟什麼條件才能答應出手相助?只要你肯出手……”
郇甜輕笑一聲,伸手憑空一抓,於甲陸剛才掉在地上的短刀已經凌空飛起,落在少女的手中,只是一揮,刀光一閃,眾人再看的時候,那把短刀已經插入了青石桌面之上,紋絲不動。
“砍下你的右手,退出江湖。”郇甜盯著陸老大道。
雨夜悽迷,燈光照在泛有青光的短刀之上,折射出一抹光芒,映照在陸老大帶有刀疤的臉上,分外猙獰!
大廳內寂靜一片,只聽到風聲,雨聲,還有眾人沉重的呼吸之聲,陸老大隻是望著那柄短刀,頭一次沒有望向身邊的那個女人。
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他已經過慣了舒適的生活,表面的威嚴雖然能夠威懾手下,卻無法湮滅內心的恐懼,有時候,他總是想,如果讓他再做一個選擇的話,他多半不會選擇再入黑社會,誰又知道,他這個呼風喚雨,風光無限的老大,最渴望的就是能夠天天的在家吃頓安穩的飯菜?
陸老大的耳邊彷彿又出現了兒子幼稚的呼聲,眼前又現出髮妻憎惡的眼神,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郇甜平靜的眼神,陸老大竟然笑了一下,“謝謝你!”
“不要!”錢姐突然一聲驚叫,她在顧存孝身邊最久,也是他的情人,更知道他的一舉一動,近幾年雖然發覺他的懦弱,呆是做為他的女人,她還是不離不棄!
可是從陸老大解脫的眼神中,她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瞭解自己的男人,他很累,很疲倦,他最想要的是什麼,絕對不是自己處心積慮的讓他繼續的稱霸?
只向前了一步,錢姐已經停了下來。陸老大望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也謝謝你。只不過……”
他想要說什麼,卻只是抻手拔刀,利刃拔出桌面,只發出‘嚓’的一聲輕響。陸老大舉刀在手,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刀已經剁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仁義!”錢姐淒厲的一聲驚叫,雖然知道男人已經下了決心,可是當看到陸老大地一隻手無力的折了下來,鮮血狂湧,只剩下皮網相連,還是差點暈了過來,只是呆立了片刻,慌忙上前扯下一塊布來。手忙腳亂的替他包紮傷口。
周子瑜和徐嬌嚇得臉色蒼白,驚恐的對望,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震驚和不解。
若是一個月以前的蕭飛,這時候表現恐怕和周子瑜、徐嬌兩人差不到哪去,但雖然從家鄉來到龍游唸書才短短一個月時間,蕭飛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事情,這是陸仁義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他,他倒是很想知道陸仁義寧願斷手也要請郇甜對付的敵人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
李清月眼波流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著鮮血淋漓的場面,她也是毫無懼色。
陸老大臉色煞白,卻還是站的很穩,目光已經望向了於甲陸,“老四,實在對不起,我老了,不中用了。”
於甲陸本來疼地冷汗一陣陣的,聽到幾乎哭了出來,道:“老大,你什麼時候在我心中都是老大。”
陸老大搖搖頭,苦笑望向郇甜道:“我實在應該謝謝你,我早就想退出,可是一入江湖,我想要退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那麼多的兄弟跟我打江山,他們人死了。
可是還有一家老少,我總要和他們有個交待,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夠做到答應我的,我實在無能為力,可是我身邊的兄弟這幾天一個個死去,我卻無能為力……”
他始終重複這一句,無能為力,疲態盡現。
郇甜有些皺眉,看了錢姐一眼,卻看她一直望著陸老大的那隻斷手,有些悽然。
陸老大又望了一眼於甲陸,“他的搭檔老五也死了,死得很慘。”
郇甜皺了下眉頭,一直凝望著陸老大那隻血跡斑斑的斷手,裡面還有滴滴的鮮血流淌出來,“‘難道現在的幫會還有厲害的角色?雖然我對龍游瞭解不多,但是你寧可砍掉自己的手,也覺得無能去對付他們?”
“現在你滿意了吧。”錢姐突然轉過身來,眼中滿是怒火,“我承認,你是高手,你實在太有能力,可是你為什麼非要逼他砍掉一隻手才肯幫他,莫非這樣才能顯出你的高貴和不可一世。”
徐嬌其實也是這個念頭,只不過經歷了這麼久的事情,她倒學會了沉默,大廳內的眾人一時間,目光都已落在郇甜的身上。
李清月望著錢姐,忽然開口說道:“那麼你認為應該怎麼幫他?讓他處心積慮地不停的拼打著所謂的江山,只為了滿足你粉飾的虛榮?他砍了自己的手,你覺得那麼心痛,可是你們直到現在,難道砍別人的時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