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了?”秦子徹輕聲問道。

嗓音清冽低沉,而不單薄,是一種帶著磁性的溫潤。

就像他雖然是這樣身份的人,眼前這些爭論卻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困擾,他毫無理會的心思。

而這只是一種偽裝。

上任殘餘勢力尚未清理徹底,他還做不到高枕無憂,可卻實在忍不住來見他的卿卿。

所以他只能偽裝。

收起他的鋒利,收起他的稜角,收起他那渾然天成的震懾力。

李朝歌眨眨眼,她覺得臉有些熱,明明沒有喝酒,屋內的溫度也不過分高,可是居然覺得有些羞赧。

和這個男人比,她就是區區凡人,骯髒不堪,似乎暴露在他眼前的一些,都是汙垢,都不得入他的眼。

她輕輕低下頭,再次抬頭時,深吸了一口氣,對秦子徹笑了笑,端起酒杯,插著空擋,用適度的聲音不卑不亢說道:“朝歌初來乍到,見著各位前輩實在覺得親近,以後朝歌就是跟著前輩學,看著前輩做事,前輩們可千萬別把我帶壞了,今天又是第一次和秦三公子這樣見面,朝歌嘴笨,想道的感謝,想說的話,都在這杯酒裡了,為表敬意,我先乾為敬。”

然後仰頭喝下,瞬間就有點恍神,放下杯子的時候,各派的紛爭也停了,甚至臉上有了一些尷尬和懊悔。

帶壞了後輩很難看,不管不顧就在新老闆面前這樣亂說一通更難看,便都舉起了杯子,敬了李朝歌,敬了秦子徹,喝下了酒。

觥籌交錯間,氣氛是真切變好了一些,說話不再夾槍帶棒了,就像是相互交好的人們開一些熟絡的玩笑。

秦三公子全程就沒怎麼說話,有人cue他他也是淡淡如實回答,

聽他說話就像是一種享受,娓娓道來,不徐不疾,卻毫不傲慢,也不顯得弱氣。

李朝歌又趁人不注意小酌了幾口酒,卻越喝越舒服,恍然間,時光似乎是倒流了,回到了快要出道的那幾個月。

那一次也是,在桌上起了爭執,有成員說要朱雅嬈做隊長,有成員說要李朝歌做隊長,有成員說想要寡言的人設,有成員說不喜歡公司給的應援色,最後李朝歌提議還是喝酒吧。

把話都放在酒裡,就不用把話說出來,等到酒醒,那些怨氣就會淡一些。

因著令人期待的事情,開心的事情好像多得數不完,所以那點怨氣縱使無法消泯,也無所謂了。

那麼這一次呢?

“鎮東,你去準備一下。”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