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累了。真的。

雨還在繼續,身上的衣褲都溼透,連打底的衣褲也是溼透,黏在面板上,我感到極大的不舒適。

好想回家,洗個熱水澡。

實際行動上,我只是慢慢坐了下來,在停機坪,地上有積水,而且挺冷的,不出半分鐘,我的屁股就會凍麻。但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傑克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我,“你在幹什麼呢!快走啊!”

“不,咱們先不走了,傑克,咱們在這兒坐一會兒,容我想想。”

“你想個頭啊!你看看,創傷小隊都給三郎來收屍了,還有,荒坂的武裝浮空車也要來了,再不走,難道等著他們用機槍把咱們打成爛肉啊?”

“對,你讓他們試試,看是他們先動手,還是我們先走。”

傑克真不愧是好兄弟,想必這時候他的內心已經極度崩潰,但還是願意留下來陪我發瘋。

當然,更自私一點去想,假如故事沒有我這個“主演”,那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我想,假如這時候上帝足夠重視這個劇本,祂或許會給我們提供一個溫暖的庇護所,讓我們避開天上那些浮空車的追捕。

但沒有。

因為對死亡巨大的恐懼,傑克半強迫地把我拖進荒坂三郎的浮空車,車裡的內飾方才被我發瘋,劈爛了一些,但我畢竟是肉體只有三點的弱女子,沒法真的用一把武士刀斬開鋼鐵,浮空車的整體結構是完整的,在這裡躲藏,還能避開天空巡邏的眼線。

紺碧大廈已經在紅色警報裡封鎖,裡面亂成一鍋粥,我和傑克卻在安然享受這場淅淅瀝瀝的夜雨。

多浪漫,假如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年裡,有這麼一個闊佬願意開著這麼一輛豪華的浮空車接我去看落雨的夜之城,我說不定當時褲腰帶都得鬆了。當然,闊佬至少得長在我審美範圍裡,傑克,你後腦勺的飛行搖桿……

算了,一個混子在瞎想什麼呢。

就算我現在確信自己活在虛假的世界裡,但我的人設也不怎麼高大上。

“V,沒想到我們就得死在這兒了。”

“是啊。你猜怎麼著,我早就說過,這趟任務不對勁。”

“結果你還是對的,怪我,是我太著急了。”

“怪誰都沒用,傑克。你信不信,其實你只是一個設定好的程式,你根本不是活人。”

“你在說什麼呢!”傑克有些氣憤,“他媽的,沒必要這會兒就開始咒我死吧?”

“不,我認真的,傑克,你還得剛才,我帶著你一路回到了一樓嗎?”

“不記得。剛才我們拿了貨,賴宣就來了,我們只能趕緊躲進牆裡才對。”

“你看,你少了一段記憶。”

“操,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活著是為了他媽的啥呀?”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活著根本沒什麼意思。”

“那你捨得去死嗎?先說好,我可不捨得,活著才有希望,我還沒帶我老媽過上好日子呢,我還想攢一筆錢,以後和米絲蒂,那個啥,嘿,你懂的。”

“唉,要是有杯酒就好了。”

“別說,還真有,三郎這老東西,車裡備的都是極品,喲喲喲,上好的威士忌,來一杯嗎?”

“必須的必呀。”

我和傑克兩個人就躲在凌亂的浮空車裡對飲,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各自都有些醉。

傑克開始唱歌,我還真不知道他會唱歌,看來這次的死亡旅途,也激發了他的全部激情。

&n!(血管早已鍍鉻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