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德拉曼打電話,找個人工智慧從來不會讓人失望。但是,電話沒有打通。

電梯門開了。

傑克突然安靜,他沉默下來。

偌大的大堂,沒有一個人。

竟能沒有一個人?!

我往門口行走,一如來時踏過的道路,此刻空餘我二人的足音。

那些金色幽魂一般的侍者們不見蹤影,那些衣冠楚楚的頂流們銷聲匿跡。

深遠的燈光照耀,室外是落雨的陰慘慘的夜晚,城市霓虹在大門處波漾,鮮紅的奢侈地板。

——我聽聞一個回憶不起來的女人如此訴說。

“若我超脫自然,便將絕不再用”

“任何自然物將化作身軀之外形”

“而只求古希臘金匠人用鎏金”

“和鍍金錘鑄的絕美造型”

“以使昏昏欲睡的帝王清醒”

“或停留在金色枝頭聲聲歌唱”

“把過往,今日,或明朝之事”

“唱給拜占庭的貴婦王公們聽”

我和傑克,穿過安檢門,就在正門處,遭遇了阻擋。

不是任何有形的阻攔,不是透明的玻璃,不是嚴峻的槍口焰,不是投影的警戒線。

我和傑克只是單純不能再前進。

我們撞上了上帝的南牆。

它切實存在,使我不能向前移動分毫。

但我還能揮動手臂,還能奔跑。空氣在我身旁不再流動,雨點依舊順著慣性飄落在我臉頰上,一回頭,傑克半身都溼透了,想必我也一樣。他沒有言語和驚恐的神色,他還保持著開心滿足的姿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原地頓足。

哦,我不敢相信。

我不能也不願意相信。

只是現實好像要逼迫我相信。

不遠處就是夜之城的街道,德拉曼的專車已經在那裡停靠,他沒有訊息打來,只是在那裡等我和傑克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