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與弗道子繼續論道,他們很舒適的一起生活了兩個月,上午論道,下午去人間瀟灑,晚上回來談天。

兩個月,就是六十天,距離外道魔體塑造成形,還需要二十一天,距離成熟,還需要三百天。這是在平均每天一頭結丹妖獸的精粹灌注的前提下。

鹿正康每天放血一次,他的精粹之血,每一滴都是自己身體、靈魂特徵的象徵,這就導致了他的法力和精神都在不斷衰落。

“弗道子老兄,你也知道,修士每進一步,都可能會有災劫的。如果說每個人對應天上的一顆星,某個星星太亮,會削弱周圍的星辰的光,這種同類的光,其實比黑暗更可怕。”

弗道子點點頭,“當年我成就一品金丹,也經歷過命劫。”

鹿正康微笑,弗道子本是他化魔命劫裡的一環,現在被他透過逆轉時空打斷,化敵為友,反倒成了他的助力,命劫不會簡簡單單結束的,在魔體鑄造的這一年時間裡,鹿正康絲毫不能放鬆警惕。

然而事情似乎發展地很順利,五月初的時候,弗道子拜別了鹿正康,他說,出門許久,再不回去,恐怕堆積下來的一些事務,會處理不完。

“你原來不是閒雲野鶴。”鹿正康笑著舉酒為他踐行。

“你原來也不是閒雲野鶴。”弗道子只是頗為神秘地笑了笑,也舉起酒杯。

二人遙遙站立著,正是雲高天闊的初夏,陽光清爽通透彷彿是把大千世界的塵埃砸入地面裡了,鹿正康與弗道子可以清楚看到彼此。

“江湖路遠。”

“一路保重!”

弗道子飲下濁酒,將銅酒杯小心收入懷中,腰間佩劍飛出,他一步邁上虛空,藉著劍光直入天際。

鹿正康把酒杯輕輕揉搓成了一個銅丸,拿在手上拋著玩,轉身朝月輪山的深處走去。

這裡已經慢慢有了一座新的城池的雛形,未來,也的確會是楊國的國度,名為新盛京。一直,這裡是有進無出,不對外開放的一個秘密城市。

在中秋這一天,楊國宣佈遷都,國君由赤天府門徒直接帶來新盛京,這裡沒有王宮,這裡沒有貴族的府邸,這裡有的是一棟棟簡單規矩的房屋。

這是一個完全違反社會體系的建築群,完全由鹿正康個人意願建造的城市,這裡沒有城牆,不管貴賤,房屋都是統一形式和規格的,紅磚房,黑石路,城市裡沒有過多的色彩。這個城市沒有農民,沒有商人,只有兩種人,決策者,執行者。

這裡會是一個原點,從這裡將楊國的文明擴張,在修士集團的幫助下。

新盛京裡,大量心印富集,人與人說話都不張嘴了,決策速度之快堪比生物計算機。慢慢就導致了新盛京裡的人一個個木了吧唧的。

這裡的人活得像細胞,兢兢業業,只有聚集到一定數量才會有主觀意識,會有外來者,乃至癌變者,但很快就會被發現而消滅。這裡是心臟,是大腦,是淋巴,是一個權力與制度濃縮的焦土。

赤天魔孽,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是什麼正道。

鹿正康不是閒雲野鶴,他會制止新盛京的普及,但也會促成新盛京的擴張。

暫時,為了保證外道魔體的安全,鹿正康不會有什麼大動作,新盛京倒是日漸繁華起來,尤其是山腳下的新月鎮,在楊國最頂級權貴資本的投資下,這裡開始雲集整個楊國,乃至周邊國家的商人,世俗的煙火氣隔著幾萬裡都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