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東急忙蹲下來,把二師弟背上,往鹿正康的臥室狂奔。

這時候鹿正康在床上躺著,沒睡覺,就是在用心印和楊國各地的人交流,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之一,現在整個楊國,處了那些鳥不生蛋無人問津音訊全無的山旮旯,基本上每個人都至少聽說過《赤天玄冥咒》,而隨著冥府的擴張和健全,鹿正康傳播出去更多的心印。

大規模叢集的心印會有一些特別的效果,暫時還沒有顯現出來而已。

餘東已經用心印傳信,等他到鹿正康門前時,徑直推門而入,師父慢慢坐起來,倚在榻上,“來,帶過來我看看。”

芮鴻昌這小子氣色紅潤,並不像是受了什麼傷勢,不過卻心神閉塞,似乎是被下了咒詛的樣子。體內已經有了一股法力,性質溫和純正,水性真力,應該是《太和十六洞天》的功力,頗有火候了,這法門練氣期四重關竅,他已經練到最後一重“周天”,將將是到了練氣的頂峰,差一點兒就能突破結丹期。

這才十天,就是養雞催肥都沒這麼快出欄的,必然是接受了灌頂秘術。

除此以外,身上功德消減了些,這倒是沒什麼,功德和氣運並不完全對等。或許是芮鴻昌導致了一些生靈的死,那些業力是算在他頭上的。比如宰殺一些靈獸取材質用於沐浴,製藥煉丹服用等等。

一番探查,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不醒。掐人中也不醒,給他搬運法力,施法祝禱也沒用。

一番施為,忽忽地三個時辰過去,這都大中午了,鹿正康暫時也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不過他直覺這是和那幫山神有關係的,他帶著二弟子去柢山山頂找那個每天卷街的鳥貨。

往山神廟前一坐,鹿正康把弟子往廟前面一放,這時候,本來破鑼嗓子就已經開始嚎了,可今天這柢山山神連個屁都沒放。

鹿正康上前拍了拍神龕的屋頂,灰塵簌簌往下落,“誒!別裝死,我弟子怎麼了?”

沒有回應。

鹿正康伸出一根手指,亮起一團鮮紅的火苗,躍躍欲試。

“欸欸欸!您介是要給咱把廟燒了昂?不地道吧?”山神總算是開口說話了,不過沒有露面。

鹿正康把墊子扯出來,把璋玉和牲畜埋在地下,這一下,山神不得不現身。

這個龍首鳥身的老貨懨懨地蹲在墊子上,並不去看鹿正康,只是盯著芮鴻昌,半晌,祂忽地反應過來,“哎喲,這小子怎麼了?天都亮了還睡呢?不成不成,你小子得管好他,雖說吧,現在他也是得了東皇爺的道統,不過還得有個師父才能起來不是?”

鹿正康問:“傳承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他昏迷不醒?而且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駐地?”

山神嘀咕,“您問我?那我還問您呢!自己徒弟你不得教好咯?”

“我這徒弟身上功德少了,是你們奪去了?”

“怎麼可能!呸呸呸,血口噴神了昂!這若是有官府我定去告你嘿!”

“你實話實說,我這弟子怎麼了?”

“……”山神忸怩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懂,傳承的事兒不是我負責的,是丹流閣的那些貨辦的事兒。”

“你多少是懂行的。”

“我估計,這小子是被餵了一種改易根器的秘藥,不必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