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你便跑就是了。”

這妖馬晝夜不停,飛奔了三千里路,在第二天日出時,鹿正康抵達了災區。

一夜之間,他的赤冥城裡湧入了三千多生魂,都來自這月輪山脈。

等他到達的時候,遙望見霜白大地上一道縱橫迸流的灰泥長河,而今也積了一層雪,只不過在素淨的山谷平原上,留下了異常明顯的樹枝狀的奔流痕跡,在這樣的尺度上來看,人類的村落也就是一粒黃豆的大小。

遏行雲咕噥了一聲:“真慘,血腥味,很濃的。”

鹿正康眯著眼睛,他看到前方的氣機了,有兩個魔道的修士正在收刮生魂,這算是趁火打劫,那些魂魄,本應該隨著天地陰脈流動,投身虛空,最後出現在赤冥城中的。

他讓遏行雲在這裡不要走動,這匹妖馬嘀嘀咕咕碎碎念,顯然是不怎麼情願。

“莫鬧,等我回來,分你點法寶。”

遏行雲這才住了嘴,“說好的,不準反悔哦!”

鹿正康擺擺手,捆著髮絲的無煩惱子脫落下來,被他攥在手裡,施法在腳下騰起一片骨白色的慶雲,忽悠悠隨著風就飄起來,奔著那倆邪修去了。

正在村野間施法殺人取魂的兩個修士是結伴的,一個臉上長著許多青黑的麻子,一個身材矮胖如滾地的皮毬,正常來說,修士的身體都是很完美的,法力調節內迴圈,不會出現面板問題和身材問題,造成這種情況的理由,要麼是修士自己樂意,要麼是修的功法不太正常。

鹿正康一看他們就是來打秋風的散修,不知在哪裡找到一個功法傳承就自己胡亂修煉起來,真正的魔道修士都是圈養血食的,這種跑出來狩獵的屬於原始人行為。

兩個修士,驅趕著毒蟲和毒雲,見到這山洪中有活人的,就往上一撲,當即就把人啃咬腐蝕地只剩脆爛的骨架。

鹿正康遠遠地丟出無煩惱子,在麻子臉的後腦砸了一下,彷彿當年太上老君拿金剛琢砸猴子的場景,不過這修士的腦袋可不怎麼硬朗,只聽噗的一聲,整個頭就炸了煙花。可憐他也有結丹的修為,卻一招都沒能撐過,護體罡氣也沒能給他留下全屍。

矮胖的修士駭了一跳,慌慌張張就駕馭著足下的黃青毒木刺,朝遠方逃竄,鹿正康在他高空俯瞰,那修士用神念四處掃視,猛地也注意到鹿正康了,他拿捏不定鹿正康的修為,只是高呼:“道友手下留情!”他說是這樣說,卻將毒蟲們匯聚起來,繚繞周身,如此也可以防止被偷襲而死。

鹿正康當然不會留情,掐了個智拳印,那被打碎頭顱的麻子臉從脖頸裡噴出一股血流,當空爆散成漫天血珠,如勁矢般激射向那矮修士,他周身的毒蟲被血珠抽空精氣而死,紛紛墜落。

矮修士施法引出一團翠綠毒火,繚繞周身,把襲來的血珠都焚幹,自己也不敢留下來纏鬥,還是駕馭著木刺逃竄。

斜刺裡,無煩惱子衝破毒火圈,往那矮修士脖頸上一套,他當即大叫一聲:“苦也!”

話音未落,啵兒的一聲響,他的腦袋被腔子裡的血流頂起來三尺高,一條性命也是就此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