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也笑,但他只是默默的微笑,沒叫駱詩奇看到。

二公子嘆一口氣,坐著不動彈了,這時候,側門外傳來一陣笑聲,聲音清脆又響亮,眾人循聲去看,月亮門後出來一個似柳段般青蔥的女子,身上打扮細緻,目光更加有神,隔著一段相當的距離,大家也可以望見她目中兩點寒星一樣的眸光,霎霎的,倒襯托她的雙眼如水波一樣。

“二表哥!怎麼躲在這兒?”她快步過來,身後跟著兩個垂首斂眉的女婢。

教頭們紛紛與這位表小姐見禮,隨後便藉口離去了,只把駱詩奇留給表小姐處理。

鹿正康說:“這位表小姐倒也是相貌可人。”

“駱家世代都是讀書人,家風很正的。看看駱郡守大人不就知道了,為官四十載,兩袖清風,著實難得了。”

有人便不同意,“這話可不對,三年清太守,十萬雪花銀,這為官哪有不貪的,只不過,此地小民康樂,方才沒有許多閒話罷了。豐城貿易繁忙,又是三江通衢之地,一日之內,百千商船過路,便是籌個租賃費,也不止千兩白銀了。”

大家便只是笑,其實都心裡有數。世上有不成器的紈絝,自然也有明理的官宦子,都是精英階層的後代,他們的好壞,和底層人的關係,無非是被剝削的輕重緩急罷了。

“表小姐倒是個好說話的,不過,我們還得先試試,她對二公子是真情還是假意,若真能成夫妻,我們幫二公子圓夢也不算是強牽紅線了。”玉人劍搓著手裡的鐵扇。

“這怎麼試?”混江龍不滿地說道,“可不要讓表小姐出糗了,否則我們都討不了好去。”

“欸,莫急,再過兩日,不是要舉行廟會嗎?到時候,我們便找個與二公子體型相近的,易容換裝,然後在表小姐面前,裝作把他劫持了,看看錶小姐如何應對便知是否真情。”

對玉人劍的餿主意,大家反應不一,有人覺得這個法子有效,有人覺得這玩意完全不能證明什麼。

“狄叟那個老傢伙就是易容的行家,只要他出手,不要說把人扮成二公子了,就是把混江龍扮成表小姐都不成問題!”有人提議拉更多人下水。

大家被這一打岔,紛紛笑起來。

“問題是,哪怕真的要演這出戏碼,恐怕也難尋到好時機,總不能在鬧市中公然劫人吧?”

“我早就打探到了行程,廟會那天,老夫人要帶著三位夫人去相本寺上香,到時候表小姐也是要跟著去的,到午時一刻左右,便從寺廟返程。你們也知道,每次上香,表小姐只是被捎帶去的,她自然是要去相本寺坐進的澄心庵小坐,屆時,我們安排假二公子去拜訪,讓女婢傳話過去,讓表小姐單獨相迎,到那時候,嘿嘿。”

“高,實在是高,不愧是斯文人,果然是衣冠禽獸!”大家紛紛鼓掌。

“什麼衣冠禽獸!這叫足智多謀!”玉人劍驚怒,“好啊,原來大傢俬底下都有外號是不是?”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教頭們訕笑著,又各自找了一個由頭,散開去,為廟會那天的安排準備事宜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