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復活,約納斯學老實了,這次他老老實實跟著囚犯們去砍頭,那個偷馬賊在書記官記名時突然逃跑,然後被一箭射死,後心穿刺,倒在地上,血液淌成一個小泊。

約納斯下車時,書記官沒能查到他的生平,這位好心的諾德漢子對身旁的女軍官說道:“隊長,他不在冊上,是無辜的。”

女軍官甚無半點憐憫,只說要一併處理掉,別管那冊子了。

書記官只好用愧疚的目光看向約納斯,“孩子,我們會盡量把你的屍骨運回高巖,落葉總得歸根。”

“多謝。”約納斯皺著眉,低著頭,他現在腦子裡疼的厲害。

遠處聚集了一些看殺頭的平民,他們是海爾根本地人,世代生活在此,他們慣常能接觸一些刑場的血腥景象,這是生活一大保留專案,除了兒童被約束在家,基本大人們都會來圍觀,士兵們與他們相熟,並不會制止,只是叫他們不要離得太近,以免妨礙公務之嫌疑。

牧師開始祈禱,然後被一個紅髮的風暴斗篷士兵喝止,他高呼自己將奔赴松嘉德,並嘲笑帝國人死後無所皈依。他就是名單上的第一個,昂首闊步走到斷頭臺前,女軍官踹他的腿彎,把他按倒,大好頭顱放在冷冰冰,滑膩膩的青石上,也不知他是否會起一陣寒顫。

約納斯看著那個戴面罩的劊子手舉起斧子,很重很厚的一柄斧子,絕對能把頸骨斬斷,一次成功,不至於讓受刑者負擔過多的痛苦。

殺人是一件簡單的事兒,但要殺得漂漂亮亮就不那麼簡單,乾脆利落,一刀斷命,絕少痛苦,這是劊子手的職業追求。

呼——

斧子落下,一切都想大家心裡所想的那樣,腦袋飛進框裡,就像一塊石頭,血液從頸子裡噴濺,呼哧哧飆了十來秒的熱血,總算停了。

一股子糞便的臭味從無頭的軀體上傳來,首腦一去,身體就難控制自己,這是難免的,然而著實也不怎麼體面。女軍官把屍體踢到一旁,這具殘軀鬆鬆垮垮得躺在地面,不自然的姿勢,讓人感覺這是一個假人木偶,但其實不久前還是活生生的人。

風暴斗篷計程車兵們氣得臉色漲紅,雙目含淚,高呼各種口號,悲壯慨然。

女軍官厲聲叫道:“下一個犯人!”

書記官一臉猶豫,“隊長,那個孩子真的是……”

“我說了,下一個犯人!”

按照名冊,約納斯就是第二個,書記官走到他身旁,溫言道:“過去吧,犯人,別緊張。”

男孩對他笑了笑,“你是個好人。”

“你很勇敢,孩子。”

約納斯很平靜,此時,天邊傳來龍嗥,那是老對手奧杜因,祂又要來了,嘗試那麼多次,男孩可以肯定,黑龍是來尋找自己的,只不過祂應當不甚清楚哪個是真的龍裔,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躲藏,莫要暴露自己,到時候伺機逃離,就能保住性命。

約納斯平靜地站立了一會兒,那女軍官反覆喝令他上到斷頭臺前,但他只是無動於衷,帝國計程車兵們一陣劍拔弩張,只要隊長一聲令下就會衝過來把這個畏縮不前的男孩亂刀分屍。

女軍官衝過來要給約納斯一拳,但被男孩輕鬆閃開,他說,“你聽。”

對方抽出長劍,已然決定要解決了他,一聲龍嗥在眾人頭頂炸開,風雲變幻,黑龍落在堡壘上,隕石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