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他在觀察他人,還有某個存在也在觀察他。

鹿正康心情雖平靜,但是身軀卻在無意識地顫抖,就像某種瀕臨死亡的應激反應,這樣不受控制的情況,很少見,叫鹿正康頗為厭惡。

略略禪定一會兒,巨魔人的軀殼平靜下來。

那個正在窺伺他的未知者,或許早已對他出手,而鹿正康自己還未能察覺。

這個發現並沒有出乎鹿正康的設想,他當然意識到這樣持續的幻聽是有問題的,不是發了精神病,就是被人暗害,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加大些。

巨魔人沉默著,他暫時不知道敵手是誰,也不想叫囂激將對方。

弱者面對強者,往往沒有太多選擇。

人會為了力量的權柄而瘋狂,暴力幾乎是銘刻在天性之中的本能,鹿正康並不免俗,他也贊同暴力和鐵血,只是在實際行動中他還有自己的個人習慣。

好壞是一種社會標準,善惡也不過是道德標準,鹿正康在乎的是秩序,這是他的評判標準。

建設總比毀滅來得難,而建設的成果往往異常珍貴,鹿正康理解秩序和文明的不易,一直如此,他厭棄秩序的破壞者,然而性格孤高的他對守序之人亦無太多好感,唯一能讓他慎重的便是童真。

童子是人之初,童心是心之初。

鹿正康知道自己不會再次天真,但依舊希望自己變成一個浪漫之人。

而浪漫之人往往不那麼理智。

……

盜匪們撬開了遺蹟正門的鎖,魚貫而入,而那個直奔後門的人,取走了鹿正康的信。

鹿正康放走了取信的人。

一天後,盜匪們出來了,帶著寶箱、木桶和布囊,沉甸甸的,他們一行十人,在苔原上搭建帳篷,似乎要修整一番。

盜賊裡的一個弓手皺起眉,“你們聽到了嗎?”

同伴們沉浸在財富的喜悅中,幾乎喪失了心智,聞言只是愣愣的,有一個重甲的諾德戰士問:“什麼?”

“聲音!”

“什麼聲音?”

遠處,死靈機車極速行進,雖然無聲,但大地隱約顫抖。

巨魔人攥著猙獰的羊角,緩緩提起巨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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