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鼎勳又扭頭盯著劍客。

還有這位白子墨,劍心通明,天生奇材,就憑他現在焦躁不安的神態,也該是意識到絕域的惡意了。

最後,是沒心沒肺的伏兮兮,這個漁家小妹,百脈具通。

“孫麗釵……”有人呢喃,李鼎勳按了按額頭,把一對硬包壓進去,時候不到。

大家看著道士出苦力,小妹還說著風涼話,諸如“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莫不是祖上是摸金校尉?”,“歐唷,不經誇,鏟到石頭了唄。”

道士臉色漲紅,悶聲掘地。

不多時,鐵鍬一刺,道士一個趔趄,不過卻面露喜色,喊道:“挖通了!”

又幾下刨出坑來,是一個斜向下的地道,王平安喘息一陣,從行李中取出一段蠟燭點燃,以內力凌空握住,向地下探去,一直到底,蠟燭也未熄滅。

“空氣流通得很好,咱們直接下吧。”

眾人坐滑梯一般竄到底,只有小妹的衣服沾滿灰,其餘人都乾淨清爽。

“憑什麼哦,這灰塵也看人下菜碟嗎?”

“噫,誰叫某人不用內力護住衣服的呢?”道士同小妹拌嘴,一邊點起火把,照亮這個不大的洞窟。

方方正正的地下密室,有幾個通風口,八面牆,牆上有文字,地上有一堆腐爛的竹簡,幾個箱子埋在竹簡堆裡。

“是了,同祖父說的一樣,正是當年的殘劍公子墨雲前輩的《心劍經》!”白子墨盯著牆上文字語氣激動。

小妹疑惑:“白大哥,不是說來找你祖父的遺物嗎?怎麼變成什麼殘劍公子了?”

“我的祖父就是殘劍公子的徒弟,但是他沒有把傳承留給後人,而是遵從師父的遺願,埋藏起來。具體的故事我以後慢慢和你說。”

“哦。”

“竹簡不能看了,”道士拖出三口箱子,開啟,“一箱金,一箱兵器,一箱樂器,嘿,真不錯。”

白子墨對李鼎勳一拱手,“李少門主,我們有約在先,這些財物您可自取,這牆上的功法也可謄抄,在下只取當年殘劍公子的墨玉殘劍一柄。”

李鼎勳就笑道,“某不在意這些,全歸你們了。但還是提醒你,先不要動那柄殘劍。”

“這卻是為何?”眾人不解。

“這同你的前世有關,也同絕域的環境有關,總之,讓小道士替你保管,包括牆上的《心劍經》,先不要去練,等返回神州,尋一靜室再行計較。”

李鼎勳的話,他們當然是要聽的,當即三人準備回程,可一切收拾停當,整裝待發了,李鼎勳還停駐不動。

“李大哥?走了惹,快點吶。”小妹還了呵呵地招手催促。

“你們走吧,我要留在這裡。”

三人不解,道士問,“您不是還要去天地盡頭嗎?等絕域火山活動後,就進出不得了呀?”

李鼎勳灑然一笑,“區區熔漿,某便是去泡個澡又能如何?我留在此地,卻是為了曾經的諾言。”

絕域,沒有曇花。

小妹還待再勸,兩位男子就攔住了她,領著她往回走。

李鼎勳衝他們的背影喊道:“千萬不要在此地嘗試天地交感!謹記,謹記!”

站在遠處的山上回望,小妹眺望那個高大的男子,他的身影如一點微塵,可那充塞天地的氣魄彷彿是一顆垂天之巨木,讓人心折。

“絕域這麼危險,你們怎麼也不勸勸李大哥?”

劍客與道士相視一笑。

“小妹,你要曉得,世上有一種人,他的言語擲地有聲,誰也不能阻擋他的道路的。你李大哥就是這樣的人,既然他說要留下完成諾言,那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噫,你們男人都是莽夫。”

“哈哈哈!”

江湖千古,不過是,高歌一曲,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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