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感覺慕雲兒這個女孩兒如此可愛。

她恐怕是首次這麼扯著嗓門喊的,而這一次她衝破障礙扯嗓門大喊,也是因為想救我。

如此善良可愛的女孩子,我對她有了親近的感覺。

我不是一個輕易就對人掏心掏肺的人,甚至可以說,我的性子是有些薄涼的,所以與人的交往也就處於表面上的淡淡之交,能跟我深交的,也是可以彼此為對方獻出生命的那種。

所以我的朋友並不多,但都是十分鐵的朋友。

向南跟慕雲兒扯著嗓子喊鬼差,可並沒有任何卵用,鬼差沒喊道,反倒周圍地牢的鬼犯人給吵的不耐煩了。

“喂,你們叫什麼叫,叫破喉嚨也沒用的,鬼差在外面是聽不到的啦,還是乖乖的等著鬼差進來提審你們就好了。”隔壁地牢有個老鬼一臉不爽的朝我們喝道,顯然也是把他給吵醒了。

“就是,你們再吵,當心本大爺揍死你們。”對面地牢的柵欄邊,浮現一個壯碩的中年鬼,他滿臉橫肉,一臉兇狠的朝我們揮了揮那健壯的拳頭。

向南看著不爽看,開口就要朝那中年鬼對罵兩聲,他才張嘴,我就把他拖了過來,朝他說道,“算了算了,反正都是階下囚,我們就和平相處吧,反正能同在地牢裡待著,也算是緣分。”我好向南好聲好氣的勸道,隨後,又朝對面的中年鬼陪笑道,“抱歉抱歉,我們新來的,不懂這個,現在不叫了,大哥你繼續睡吧。”

“哼,這還差不多,吵醒本大爺的美夢。”那中年鬼冷哼一聲,便又往地下一趟,呼嚕呼嚕的鼾聲便隨即響起。

汗,這簡直是養豬般的地牢生火啊。

這時,我們右手邊地牢裡,傳來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像是病秧子的感覺,有氣無力的。

“那個,小姑娘,你過來一下。”那聲音響起後,便隨著那生意你望去,看到一張平凡無奇的男人的臉,看樣子,應該有六十歲左右了,他伸手捂嘴咳了一聲,差我招了招手。

我納悶的伸出手指朝自己指了指,納悶的問道,“大爺,你叫我?”

這鬼大約也死了有一兩百年了吧,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關進來的,看他樣子,也不像是凶神惡煞的人,估計又是那些鬼差抓錯人了,或者隨便抓人湊數,就像我跟慕雲兒還有向南三人,不也是隨隨便便就抓了進來嘛。

我看著這大爺鬼也不像是惡鬼,便走到柵欄邊,蹲了下來,不過還是跟他保持了一米距離,起碼他往柵欄裡伸手過來時,他是碰不到我的,如此也便傷不到我,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的防備心,還是挺強的。

“小姑娘,你是陽間來的人吧?不過看你這至陰體質,還有這雙夜裡能視物的陰陽眼,倒是世間少有啊。”那老大爺又咳了一聲,朝我問道。

這大爺能看出我是人這件事沒讓我覺得驚訝,畢竟人鬼是可以很容易看出來的,但是,他竟然還能看出我是有一雙陰陽眼就讓我有點心驚了。

我仔細的打量了下這大爺,不禁皺了皺眉頭,他雖然在陰間,這形體都是實的,但是,我卻能看到,他好像快要油盡燈枯了,他好像很快就要魂飛魄散了一般。

“大爺,你的魂魄,似是已經有渙散的趨勢了。”我忍不住開口說道,雖然說鬼本來也就只是一縷魂魄,也就是說鬼魂鬼魂就是這麼個道理,一旦這魂魄煙消雲散,那不用說,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了。

“是的,姑娘好眼力,看來你還是修道的人吧?老頭我確實也是大限將至,只是,心中又心願未了,所以才遲遲撐著這最後一口怨氣,沒有魂飛魄散。”那老頭又咳了一聲,朝我說道。

“你有什麼怨氣的話,不是可以跟閻王或者判官說麼,怎麼會打入地牢?”我不禁皺了皺眉頭,一般來說,如果陽間的人死後,但凡心中有怨的,都是可以跟閻王和判官說出來的,只有心中無怨了,才會去奈何橋喝孟婆湯投胎轉世。

“你說的沒錯,閻王判官確實給過老頭我一個機會了,但是,老頭我卻沒有把握住,這才落的在這地牢度過餘生的下場。”老頭搖了搖頭,臉上有著怨氣,也有著思念之氣。

“這,我很同情你,不過,我現在也關在這牢房裡,也愛莫能助了。”我嘆了口氣,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所以大爺叫我過來不管是處於什麼初衷,我都沒辦法做任何事情。

“沒事,這事也就這樣了,老頭我只能帶著怨氣以及放不下的心願等著魂飛魄散了,老頭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坐在這地牢裡的鬼,都是心氣浮躁的,不會有耐心來聽我老頭嘮叨,倒是小姑娘你不一樣,看你從進來地牢之後就一直都沉著冷靜的,我想我說給你聽的話,你大概會有耐心聽。”大爺想必是蹲久了很累,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成,大爺你說,反正我也沒事幹,不過你說大聲點兒,我得起身蹦躂一下,這鬼地方太冷了,不運動我會凍死。”我站起身,在原地不斷的跳躍著身子,伸胳膊踢腿的,極盡可能的讓四肢都伸展開來。

“來來,小姑娘,我這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正好有件披風可以給你禦寒,老頭我將魂飛魄散,留著這披風也沒用,你拿去吧。”老頭的手在他身旁摸索著,隨後,便從柵欄的縫隙裡,塞進來一個包袱。

我看著地上那個包袱,十分好奇,便走過去,想要拿來看看是什麼披風。

我看著大爺看著包袱的模樣十分依依不捨的樣子,便又縮回了手,搖了搖頭說道,“大爺,這恐怕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我看我還是不要了吧,我蹦躂一下就成了。”

都說君子不奪人所愛,所以看大爺那對這包袱裡的披風猶如珍寶一般的神情,我還真不好意思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