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霄一聽到動靜,立刻轉身朝著門口看去,“哥……”

裴嶼的眸子裡是陌生的狠意,一向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短髮微微有些凌亂,領帶被扯開在一邊,襯衫的第一顆釦子也已經不知道散落在哪兒。

看樣子是一路跑來的。

裴嶼現在渾身充斥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濃郁的危險的氣息,和之前那晚在餐桌上和路安然談笑生風的裴嶼截然不同。

這一刻的裴嶼,似乎和傳聞中那位嗜血的大反派的形象完全地畫上等號。

他單單是站在這兒,強大的氣場和極具壓迫感的威嚴就震懾四座,無人敢在這一刻吭聲。

“不告訴我什麼。”

裴嶼的聲音像是十尺寒冰,低冷地似乎要將空氣凝絕,深邃如鷹潭的眸子像是淬了薄冰,孤冷地令人打顫。

路安然也顯然是被這樣的裴嶼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把小手從護士姐姐的手中抽回,迅速地低下小腦袋,不想讓裴嶼看到自己發紅的眼眶。

裴嶼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路安然身邊,鋥光的皮鞋落在地面上傳來輕響,但好若是踩在眾人的心尖。

在場無人在這一刻開口,自責,愧疚,無措,所有人都低著頭。

敏感如路安然,很快地察覺到裴嶼身上那股濃郁的怒氣。

路安然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感覺眼淚都已經被憋回去了,才軟軟糯糯地揚起一個軟萌的笑臉看向裴嶼。

她隔著被子輕輕地戳了戳裴嶼的手臂,琥珀色的眸子裡泛著清淺可愛的笑意,“哥哥~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疼的~”

路安然的聲音很快在整個醫務室裡響起,眾人詫異地把目光放到路安然的身上。

路安然四處看了一眼,嬌俏白皙的小臉上掛著安撫的笑意。

眾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卻也沒有拆穿。

裴嶼沒有開口,冷厲的眸子緊盯著護士手上的消毒酒精,然後又把目光落在路安然縮回去的手臂上。

“手伸出來。”

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這是命令,不容一絲反抗。

路安然悄悄地把手臂背在身後,栗色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可愛的齊劉海也晃動了一下,她嘟起小嘴,軟萌軟萌地撒起嬌來。

“哥哥~安然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唔……摔傷了有點小丟人……大家都地看著我呢……”

大家看著路安然這副乖巧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酸澀。

他們稍微地動動腦子思考一番,便也知道路安然這樣說的其中一個緣由,就是想要維護他們。

畢竟放在裴嶼這個能力來說,想要砍掉他們這個劇組,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這麼容易。

“手伸出來。”

裴嶼的聲音更加冷冽,怒火已經侵佔了整個醫務室,每個人都如履薄冰,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個場面。

路安然的心臟狠狠一跳,下一秒,裴嶼已經伸手緊緊地攥著她的小手臂,把她的手從被子裡抽出來,還未包紮的嫣紅的血液像是針刺一般觸動著裴嶼埋在內心深處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