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天使嗎

“哥哥……不舒服……”

路安然戳了戳裴嶼的手臂，溼漉漉的眸子有些睏倦地看著裴嶼，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落滿了小星星，璀璨而奪目。

裴嶼瞬間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弄疼了嗎？”

路安然乖巧地搖搖頭，吃飽喝足了之後好睏哦……路安然雙手抱著裴嶼的脖頸，整個人都失去了精氣神，軟乎乎的像是化了的小奶糖，蔫巴巴地卻莫名地討喜。

就在路安然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路安然忽然想到了什麼，淺淺地打了個哈欠軟聲出口，“哥哥……底迪說週末有一個自閉症小朋友的公益活動，我想去參加……”

路安然的任務是拯救五個反派哥哥，所以她需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才有可能儘快地碰到五個哥哥，她都只知道人名，只有在靠近哥哥的時候，小糰子才會告訴她這是哥哥。

不過拋開這個因素，路安然生性善良，一聽到裴霄說要去幫助其他小朋友的時候，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幫助的人越多，就有越多人可以進入天堂，雖然，她覺得老祖宗的家也挺好玩的……

裴嶼知道她的性格，一個傻乎乎的小天使，一個總想幫助別人的小笨蛋，裴嶼自然不會拒絕他，“要我陪你去嗎。”

路安然又深深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掛著一滴晶瑩的眼淚，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行……哥哥工作好辛苦……底迪陪著安然就好啦……唔……好睏哦……哥哥……”

路安然後面嘟囔的什麼，裴嶼已經聽不見了。

紅燈已經轉為綠燈，裴嶼伸手揉了揉路安然柔軟的栗色長髮，聽到她清淺的呼吸聲時，內心一派安靜祥和。

五彩斑斕的霓虹燈落在車窗上，渲染出曖昧的色澤，氤氳著的虛幻的光斑，彷彿下一個瞬間就要破碎，美得不真切，卻又讓人忍不住靠近。

人都是，向善而生嗎。

裴嶼的腦海裡浮現出這幾個字，卻又很快被他自己否決。

人，一輩子都在被惡緊緊地拽著腳後跟，但凡你轉過身，向下奔跑，那麼惡，變再也不是你的束縛。

那是一雙翅膀，一雙，滋生在罪惡中厚重恣肆狂野生長的濃墨重彩的黑色翅膀。

只有裴嶼知道，經歷了無數次的絕望後的絕望，都叫做新生。

可以說，路安然是他生命中一個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他查過路安然的背景，驗過她的DNA，耗費了一切手段搜尋她的蛛絲馬跡。

但是一切都是歸零，無果。

她就彷彿從天而降。

裴嶼在心底嗤笑一聲。

若是從天而降，那便是天使了。

天使嗎。

上帝，怎麼會捨得這樣的小天使墜入人間。

還墜入到他這樣，的惡人身邊。

不過，這都不重要，路安然已經是他裴嶼的妹妹，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斷然不會讓路安然受到半點傷害。

在罪惡澆灌下結出的豐厚的果實，也會有自己不捨的那意外長出的嫩葉。

裴嶼的看向前方的眸光微黯，霓虹燈光迷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