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風波過後,徐春君和姜暖進過一次宮。

姜暖又一次感嘆後宮的波詭雲譎,聽著岑雲初的敘述,儘管知道她已平安無事,卻還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徐春君則替岑雲初高興:“之前我還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東風也有了,娘娘升貴妃指日可待。”

“什麼榮華富貴,都只是煙雲罷了。不過我既已被推到這裡,不鬥一斗,爭一爭,怕是要被人吃得不剩骨頭。”岑雲初苦笑。

也只有在她們二人面前,岑雲初才能把心裡話往外說一說。

這些話當著家人的面都不說,怕家人擔心憂慮。

“四皇子的病,真的沒法子嗎?”姜暖本來就心軟,何況如今做了母親,最聽不得孩子有事。

“這孩子的病的確難治,不過好在不是及症,”岑雲初說,“希望這二三年裡,能找到醫治的法子。”

“說起來,前些時候鍾家那些人鬧得甚是厲害。怎麼如今都閉口不言,好似沒事了一般?”姜暖不解。

“這有什麼難解?”岑雲初一笑,“先前都當是我下的毒手,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後來查出是那邊宮裡的人,且永平說了,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那些人哪裡還敢再追究。”

皇后孃家淮陽王,祖母大長公主是宣慶帝唯一的親姑姑。

無論是明德帝登基,還是當今皇上繼位,都離不開淮陽王的大力支援。

若論當朝大臣的根基權柄,淮陽王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作為淮陽王府的嫡長女,皇后嫁給當今聖上的時候,皇上還只是東江王。

因進京面聖,被淮陽王府千金看中。

皇后比皇上大了四五歲,因無人能入眼,故而遲遲未嫁。

對皇上算是一見鍾情,當時大長公主還在,進宮一說,皇上便賜了婚。

當時宣慶帝還未變法,淮陽王算是第一重臣,權傾朝野。

此後雖有徐有光的變法,卻也只是將淮陽王的權力縮減,依舊保有其尊榮。

後來宣慶帝暴斃,淮陽王擁立明德帝,依舊深得倚重。

後來明德帝遇刺身亡,才是當今皇上繼位。

淮陽王本就是朝中元老,更何況又是當朝國丈的身份,越發樹大根深。

鍾家縱然心有不平,可也深知招惹不起,遂而只好偃旗息鼓,不再敢有異議。

“原來朝廷的這些人這麼欺軟怕硬。”姜暖聽了直搖頭,“我單以為我繼母他們是這樣子的。”

“說起來,姜暉到底還是被姑父趕出了學堂。”徐春君說,“那孩子起初還算好學,後來大約是看著自家起了勢,便漸漸傲慢起來。

整日和幾個子弟拉幫結夥,欺辱出身貧寒的同窗,甚至打傷人家。姑父說這樣的人不能留,不管是誰去說情,也絕不通融。”

“是這樣的,咱們當初低微的時候,不是最討厭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嗎?”姜暖說,“我覺得陳姑父做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