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聽動靜並不是女子,一回頭,果見宗天保穿著石青灰鼠披風,腳蹬厚底靴子一陣風似的奔了來。

姜暖一見他,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宗天保實在太愛取笑人了,貧嘴賤舌,著實討厭。

這還是自從上次姜暖把他推下水後,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中間隔了半年,只不過一個覺得時間太快,一個卻覺得日子漫長。

“鈴鐺,咱們回屋去吧!”姜暖說著邁步就要離開。

宗天保連忙張開兩隻手攔住她,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心裡頭又著急,不禁有些失禮。

姜暖根本不正眼看他,側過身子,想從旁邊繞過去。

“請留步!”宗天保攔住她,說出口的話略顯遲疑,“我……我以後再不笑話你了。”

姜暖聽他如此說,倒有幾分意外。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想到因為他的事,給自己招惹了多少麻煩,心裡頭還是有怨氣的,於是說道:“你最好說話算話。”

“我自是不騙你,”宗天保忙說,“實則我以前……也不是故意要羞辱你的。”

姜暖不想多說,只說道:“我本來也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只要不招惹我,便什麼事也沒有了。”

她不是個計較的人,況且,就算不看宗天保的面子,也得看宗伯父宗伯母的面子。

誰知她這麼一說,宗天保卻急了。

“什麼叫井水不犯河水?”宗天保梗著脖子質問道,“是不是我死了,就天下太平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哪一句咒你死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姜暖只覺得莫名其妙。

宗天保當然知道她並沒有咒自己,可姜暖說的話卻讓他異常煩悶。

“原來,你竟這般厭惡我。”宗天保滿心懊喪,“我不是存心要戲弄你,我只是……”

“以前那些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姜暖見他面帶悔意,便出聲說道,“你以後若不亂說話,我也必對你以禮相待的。”

聽她如此說,宗天保立刻高興起來,說道:“我以後再不會了,以前的事我也給你賠個不是吧!”

“不必了,都說了我不會放在心上。”姜暖本來就是個大度的人,何況兩家又是世交,“若沒什麼事,就讓開路吧。”

可宗天保卻不想讓她走,只想再多看她幾眼。

姜暖生得明媚可愛,像一隻生在秋日枝頭上的鮮桃。

宗天保也不知為什麼,只要見了姜暖就走不動路。

雖然他們這些整日混在一起的子弟們大都覺得岑雲初美豔動人,可他卻不心動,只覺得姜暖才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而且他總是忍不住回想姜暖撞到自己懷裡的那一瞬,她那麼香那麼軟,真想一輩子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