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輕輕笑了,他竟然絲毫都不惱怒:“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都知曉了,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長野之中,恐怕無人能與你攖鋒了吧,就算白家的白袖,也不行。”

聞言,顧慎瞬間皺眉。

“你能‘看見’這裡?”顧慎冷冷道。

“……”

韓噹噹然不會回答。

只不過,一切已在不言中。

他繼續笑道:“你們二人,能夠在這裡和平共處,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這些年,長野所有人都說白袖百年一遇,舉世無雙,能成下一個神座。可我看他不行,他不如你,顧慎。他的心太軟了。”

想挑撥?

顧慎抬首望向白袖,後者笑著搖頭,揮了揮袖,示意顧慎繼續說下去。

這幾句話,壞不了白袖的道心。

顧慎更不會上這種低階的當。

他們二人都很清楚,自己修行,所為何求。

不是爭第一,而是做自己。

“以上都是韓某的肺腑之言,絕無挑撥之意。”韓當悠悠開口,略微停頓之後,道:“二位此刻一定很想殺我吧,你們二人……的確也夠了。”

後面這半句,帶著澹澹的自嘲。

白袖如今是四階巔峰。

受困於三境,顧慎的實力,如今還比不上小袖子,可有“淨土領域”加持,外加真理之尺這種可以解禁的大殺器……真要不計代價火力全開,那麼迎戰韓當,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從【雪籠】中脫困的罪犯,大多實力下跌。

像是剛剛被斬殺的淵仲。

他已經被困了十多年,天鞘核心區日復一日的削弱,以及漫長的精神折磨……他已經不復巔峰之勢,想要恢復實力,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韓當,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只被囚了一年多,這個時間,並不算長。

一正一負,此消彼長。

正面對決,他很難有勝算。

“只是……凡人貪戀長生,超凡畏懼死亡。”

韓當笑著問道:“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可我不想死,所以……我總是要掙扎一下的。”

“你在聯合苔原區的越獄罪犯。”

顧慎直接點破:“你以為這樣,你就不用死了麼?”

聯合罪犯,也不可能突破長野和中央城的執法者圍堵!

只會讓圍剿隊殺得更快!

“不錯,是我乾的。”

韓當的笑聲逐漸消失了,他認真說道:“可是集結罪犯,為什麼就一定要是反撲?我知道,兩洲執法者的實力,不是雪籠罪犯能相比的。”

“可如果我帶著這些人,躲到某片荒無人煙的地底,苔原那麼大,你們要找到什麼時候?”

韓當這麼一言,顧慎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