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三層是嬰兒學習走路。

那麼從第四層開始就是質變……即便有真理之尺,自己也拿不下這傢伙,更何況誠心會南堂是那位“陳叄”議員的地盤。

顧慎倒是考慮過“精神催眠”的可能性,自己雖然目前實力微弱,但關於熾火的精神系特質摸索地還算完整,如果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進行精神浸入,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但可惜的是,長久基金會信徒的腦海裡都會被植入自爆程式。

一旦精神失控,就會自主引爆。

“我的熾火如此特殊……有沒有可能在程式啟動之前,將其清除?”顧慎心中浮現一個大膽的想法,類似於拔除細線,這所謂的自爆程式,也不過是一個蟄伏的精神烙印罷了。

“無論如何,都要先找機會,試著接觸一下時厲。”

事實上,得知長久基金會在棋子腦海中種植自爆程式的時候,顧慎心中倒是沒有那麼失落。

長久基金會的保密措施,倒成為了自己唯一有希望的反制手段。

不論時厲的實力如何……顧慎都不準備聽從崔忠誠的意見,讓這個已經暴露身份的危險傢伙活下去。

雖然是條小魚,但畢竟也是魚。

只有經歷過刺殺的人,才會明白這種感覺,暗自黑暗中的刺殺,一次接一次一次接一次,永遠不會停歇,直到目標死去,才會徹底結束。

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死。

那麼,就請你去死吧。

……

……

“阿嚏!”

夜深人靜,無人小巷。

低頭走路的時厲,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壓低自己的鴨舌帽,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浮現出一種不祥的異樣預感。

時厲沉默地回顧了一下,自己一路上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行走的全都是監控死角,而身後也並沒有人跟蹤……那麼這應該就是自己的錯覺,再往前走一走,就是那位大人約見自己的住所了,離開偏僻小巷之後,他來到了老城區一座荒廢的廠房內,破舊的鐵皮門稀薄掉漆,風大一點就會被吹得嘩嘩作響,很不巧今天就是一個大風天。

月黑風高,鐵皮閘門的表面掠起一陣陣細碎裂響。

他彎腰躬身,拱過鐵閘門,緩緩來到廠房內,抬頭的那一刻,神情一怔。

一杆燃著幽幽光火的獵槍槍管,抵在自己額頭,持槍之人是一個牛仔打扮的老男人,幾乎沒怎麼用力,但槍管內傳來了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壓得他雙手抬起,靠在牆壁上。

“12號口徑,紅銀合金子彈。”

男人輕描淡寫道:“別動,否則我一槍把你腦花打出來。”

時厲神情陰沉,此刻終於明白剛剛那個噴嚏從何而來了……倒還真是命運女神對自己的友情提醒,接下來不會發生什麼美好的事情。

他眉心青筋不受控制地鼓起,那杆大槍的壓迫感太強,他彷彿都能聽見紅銀在超凡源質加持下的轟鳴……強邏輯材料的子彈打入,會對自己體內的超凡源質體系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無序與有序接觸,往往只能有一個倖存者。

而即便自己是那個倖存者,最終迎接的命運大機率也是“失控”。

雖然他不在乎死去或者失控……但這條命,目前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趙公子,這是我的人。”

廠房那邊傳來了一道很輕的笑聲。

這間巨大的廢棄廠內除了幾根承重柱,幾乎沒有其他擺設,於是空曠的場地中兩位相隔十米端坐的人影顯得極其矚目。

趙器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