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舉著相機雙手都在顫抖的李江卻是汗滴順著額頭一滴一滴滑落在臉龐,一邊暗罵李昂神經病,一定要看現場看江茴的反應,一邊還要拖著自己下水,臉上還要強裝著鎮定,不敢讓李昂發現自己的小心思。

提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甚至江茴剛剛上臺前還懸著的一顆心都是慢慢的平靜下來,三年前的事情彷彿都沒有發生過,這次的記者提問不僅僅是和和氣氣,反而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羨慕和撫慰。

沈念目不轉睛的半倚在後臺的門邊,眼神卻極度銳利的掃視著臺下的記者,一眼就看見在人群中雙手抖成帕金森的李江,隨即李江身旁的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也是進入了他的視野。

他看著那個眼帽簷下緊緊盯著臺上鵪鶉的眼睛,身子的不由的站直,雙手忍不住的開始互相揉搓,心中的激動也是一陣狂跳,食指拇指相互掐捏,目光陰霾無情。

僅僅只是瞬間,在場所有的所有一身黑衣的安保人員,耳中的通訊器同時響起。

“最後一排,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

隨即所有人都是行動利索的從後臺,正門,側門,進入了釋出會的現場,有條不紊不動聲色的把所有出口都鎖的死死的。

李昂眉頭一跳,多年的在邊緣線遊走的直覺讓他感覺到一陣心頭的不安,那些有意無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過於直白,尤其是站在後臺的那一束目光,焦灼帶著恨意,幾乎是要惡狠狠的將他撕碎,生吞活剝。

“侄子,咱們走吧,我看見沈唸了。”李江這麼遲鈍的人都已經發現了沈唸的目光,更別說感官及其敏銳的李昂了。

“他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釋出會現場?”一股疑惑從李昂的心頭爬起,幾乎只是瞬間他就想到了在身側瑟瑟發抖的自己表叔。

他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恣意狂放,直接讓周圍所有的記者紛紛把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叔啊,你以為說出我的計劃,對沈念搖頭擺尾他就能放過你?別做夢了,威脅江茴的事情你也參與了其中,甚至可以說,你才是點燃這場戰火的引信,他絕對不會讓你還繼續存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威脅他心愛的女人。”

他猛然止住笑聲,指甲深深刺在掌心皮肉裡,手臂青筋暴起,骨節清白髮紫,下一刻就已經搭上了李江的後背,順著汗溼的襯衫一直落在了男人的後頸處。

李江像是墜進了冰窟,後頸傳來的冰涼感像是死亡的提前預告,讓他不敢開口說話,他的小三角眼不斷的在沈唸的身上和江茴的身上游移著,嗓子像是被人狠狠的扼住,說不出一句話來。

氣氛沉悶緊張的讓他幾乎要尿褲子,只聽見身旁的侄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現在,上臺,把我特意準備的禮物,送給我們親愛的小玫瑰。”

“是,老闆。”

隨著一聲應答,記者中一位剛剛還奮筆疾書的男人從椅子下抱出一隻還不斷蠕動的禮盒,還有一束比男人身型還大的玫瑰,就這麼直接的朝著臺上走去。

沈唸的瞳孔一縮,幾乎只是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個記者就是李昂安排的人員,他的目光落在臺上還淺淺微笑的江茴,就像是被一刀捅進軟肋的兇獸,胸腔七竅都在沸騰著劇烈的血氣,他顧不上還做子啊後排看戲的叔侄兩人,他的眼中現在只有江茴。

“攔住這個記者!”聲音幾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

沈念大步上前,單手撐上為了防止意外的護欄,長腿一跳,就直接衝著臺上的江茴直奔而去,他的耳朵都在轟鳴,腦中只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江茴再看見那隻狗,否則她一定會崩潰。

所有的安保人員幾乎是和他行動同步,同時都朝著快步往臺上走去的男人疾馳狂奔。

“走吧,我的好表叔。”

李江還呆坐在椅子上,癱軟的看著面前僅僅幾秒發生的事情,像是完全沒有聽見耳邊的聲音,死死的抓住椅子不肯動彈半分。他不敢走,走了絕對是死路一條,不走的話沈念至少還會惦記他告密的份上留他一條狗命。

“那你就好好的呆在這裡,看著沈念會不會大發善心放過你吧”

李昂看著眼前已經失去冷靜的沈念,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和玩味,隨即利索起身消失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