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蒼老,卻又帶著鏗鏘。

我半轉身往上看,才見正迎面又走來一大爺。

這大爺臉上全是橫紋,已經看不出來什麼了。

他手裡抓著菸袋,這會兒正抽的津津有味。

看見我後,他放下了煙桿子,有意問道:“你咋還擱這兒呢?你剛不是跟大楊他閨女一起來的嗎?”

我點頭,站起身給他讓了位置:“大爺,您蹲。”

他吧唧著嘴,揮著手裡的菸袋子拒絕了我:“老了,蹲了起不來,你蹲吧。”

他都這麼說了,順勢我又蹲了下去。

有其他的大爺大媽開始笑著打趣他。

“咋,大楊他閨女跟男人跑了?”

“哪能,多大點娃子,白瞎說,等下鳳來又罵你們老不死的。”

鳳是?

我疑惑的看向她們。

那抽菸的大爺敲著菸灰:“跑了更好,鳳那娃折騰她閨女都折騰成啥樣了?娃都給死人了。”

“二大爺,你可白瞎說,被鳳聽到了不好。”

“俺可沒瞎說,這周圍幾莊村不知道鳳和大楊因為錢把自己娃賣了?錢到手了,吃到好了,現在拉著下河村那幾個娘們給人幹下手,真缺德缺到家了。”

二大爺從煙桿底下的菸袋子裡掏出了菸絲兒,繼續道:“鳳帶頭的那幾個老孃們天天盯別人家的閨女,照俺說,遲早有一天得報應!”

幾個大爺大媽聽著二大爺的話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但是卻格外一致的起了身,自帶凳子的搬走了凳子,啥也沒帶的,起身吐了口唾沫走了。

臨走的時候我還能聽見他們哼唧的說話聲。

“哎喲,跟咱無關喲,咱家可沒閨女。”

“鳳家那丫頭真可憐。”

“走了走了。”

“再可憐還不是個丫頭。”

哄哄散散沒多會兒,人全走完了。

二大爺沒走,起身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斜眼看我:“你也是個丫頭,跟鳳閨女好,小心點吧。”

人都走了,地方空出來了,我找了個石頭坐下來,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開口問道:“二大爺,您剛才說的是個啥意思呀?怎麼萍萍媽媽還賣丫頭呢?要是真的,為啥不報警啊?”

二大爺哼了一聲:“哼,報警?山高皇帝遠,誰管得著?鳳那幾個人搞的是封建迷信,啷個人會信?不曉得哦。”

農村山高路遠,報警不方便,來一趟更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