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兒子也配了?”

“啥時候的事兒?”

“不知道啊。”

聽著身後的嘈雜聲村長拄著柺杖挪了一下步子,仍然沒有慌:“這個事情屬實,不過不是俺想給兒子配的,是那個灰婆子來找俺,說是那姓範的一家看中了俺家兒子,所以讓灰奶奶過來幫忙搭親的。俺當時是不同意的,覺得這個事情就是騙人的。但是那灰婆子好說歹說了好久,俺就尋思著反正兩家孩子都不在了,結了姻親在下面也算是互相作伴了。警察先生,俺就是想圖個心裡安慰,畢竟俺兒子死得早,俺心疼。”

婁村長以前絕對是個知識分子,他說話滴水不漏,三兩下把所有的問題都丟擲去了,然後告訴所有人,自己不是自願的,是被逼無奈的,他反抗過但是沒有用。

阮雲用餘光瞥了我一眼。

我皺緊了眉頭,朝她搖搖頭。

兩個陰人合葬結親,看上去是沒什麼,而且兩家沒偷屍又都是說好的,這個照我看是真沒覺得哪裡不對。

阮雲收回了目光,忽然冷笑了一聲,直接喝聲道:“宣傳封建迷信,對社會及個人造成影響傷害,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嚴重者七年以上。甭管你是誰,聽了誰的蠱惑,活是幹了吧?墳是挪了吧?變相來說,就相當於你帶頭搞封建迷信,而且你明知自己村民搞活人和死人的配婚還不往上報,這不是故意包庇是什麼嗎?”

一傳十十傳百,壓不住就會越傳越多。

灰婆子她們能在這個村子裡肆無忌憚,能作惡到這種程度,就是因為沒壓下來,而且沒有他村長的默許,那些人會這麼猖狂?

說的再明白點,灰婆子厲害他治不了,那其她的村民他說不了還是電話不能往上報?

說到底還是睜眼瞎,裝的。

阮雲也聰明,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所以並沒有拿他結陰 親說事,而是講了縱容灰婆子作惡,故意包庇,還帶頭宣傳封建迷信。

這麼一聽來,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春陽她們五個人又加了一重罪,而村長身上也添了一重罪。

甚至是漢陽村的村民都但上了知情不報這個名頭。

婁村長可能也沒想到阮雲會這麼說,臉色微變:“警察同志,不知者無罪啊。”

婁村長就是想要鑽不知者無罪的這個空檔。

“是,就算結陰 親一事你不知道,但是灰婆子和春陽她們幾家在你們村子附近宣傳封建迷信不是假的吧?你身為一村之長,是知道的吧?其他的村民說了或許沒用,可你是村長。灰婆子再厲害,能有你打電話上報厲害?我說句不好聽,按照嚴格說起來,你們整個漢陽村都是知情者!要這是抓,大家輕的少說都得判上十幾來天。我也是念著你們初次知道,所以酌情以示警告,只拉走有殺人嫌疑的春陽她們。”

阮雲話說的很巧很密。

意思就是:我剛才說了那麼多,就是在給你們開脫,我們現在只拉走春陽是因為她們有殺人嫌疑。你們這些初次犯的,不要再上趕著往我們警察面前湊,不然全部帶走!

那些村民有聽出阮雲自己的,紛紛開口道。

“警察先生,這事兒俺們是真不知道,俺們也勸過春陽她們,她們不聽。”

“都是老實的莊稼人,不知道這事兒犯法。春陽嬸她們既然有殺人嫌疑,村長,就讓警察把她們帶走吧。”

“對啊,村長,帶走吧,別再說啥了”

一群村民開始反水了。

阮雲眼角帶著瞥向了我。

我暗自朝她豎了個大拇指,這是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