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黑未黑,路燈把甦醒和陸思盈的影子拉得老長。

夜風微涼,陸思盈籠了籠衣袖。甦醒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眉眼彎彎抬頭望甦醒一眼,把外套穿上。

人行道上,小推車還在,金黃的炸糕在熱油中上下浮動,像一個個圓圓的金餅。

兩人在攤前站住,甦醒問大叔:“除了炸糕,還有別的嗎?”

大叔笑眯眯看兩人一眼,手上翻炸糕,道:“有羊雜湯,驢打滾。”

小推車上兩個煤氣爐,一個現場炸炸糕,一個擱一口好大的鍋,鍋蓋縫冒熱氣,大概就是羊雜湯了。

煤氣爐後面一塊小小的木板,上面是驢打滾。

平時兩人半下午路過,買一個炸糕當零食,沒有注意那麼多。

甦醒道:“我們在這裡解決晚飯吧?”

陸思盈問大叔:“能在這兒吃嗎?”

“能啊。”大叔指指牆根,那兒有兩張小圓桌和幾張塑膠小凳。

陸思盈道:“我要兩個炸糕。你呢?”

甦醒要一碗羊雜湯,兩個炸糕。

兩人在小圓桌旁坐下,炸糕和羊雜湯很快端上來,大叔貼心地放下兩個小碗兩個湯勺。

甦醒裝一小碗羊雜湯放在陸思盈面前,陸思盈眉眼彎彎看他,並沒有推辭。

羊雜湯熱乎乎的,在微涼的夜晚喝上一碗,五臟六腑十分熨帖。

陸思盈慢慢喝著,眉梢眼角笑意盈盈。

炸糕軟糯,甜度適中,難怪陸思盈喜歡。甦醒道:“你是不是喜歡吃糯米粉做的東西?”

驢打滾和炸糕都是糯米粉做的。

“嗯。”陸思盈喝一口羊雜湯,吃一口炸糕,輕輕應著,雖在路邊小攤,卻吃出五星級酒店的優雅從容。

不挑食,挺好養活。蘇理眼眸含笑看她一眼,三兩口把一個炸糕吃完。

吃完,甦醒到攤前付錢,兩人並肩朝前走著。

甦醒堅持送她回家,看她進四合院才轉身回公寓。

…………

肖清揚和吳天羽在《津沽晚報》報社等了一天,沒有等到張記者,眼看天黑透了,只好告辭出來。

走在大街上,肖清揚道:“先找間旅館住下吧。”

吳天羽吃驚道:“你不會明天還要去報社等他吧?他聽說你來馬上躲起來,我們再去也沒用。”

用晚報的電話打給張記者,第一次他接聽,一聽肖清揚自報姓名便匆匆結束通話,再打便不接,顯然逃避她,不可能現身。

肖清揚道:“不,去金廣廈。我不信什麼都查不到。”

“要是在外面轉悠能查到,你早就拿到第一手資料啦。你不是說那兒有狗,他們要放狗怎麼辦?”

男人也怕狗好嗎?

肖清揚道:“明天想辦法進去。”

“怎麼進?”吳天羽大驚,道:“你不會要爬圍牆吧?不可以。”

天啊,她怎麼有這樣的想法?那麼高的圍牆,萬一摔下來,不死也得殘廢。

兩人先去金廣廈的廠區,沒能進去再趕到晚報社,吳天羽目測圍牆得有四五米高,用水泥砌的牆,光滑得很,根本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