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睛,楚雲辭的臉色此時已然煞白。

略一感知,袖間的飛刀竟不見了蹤影,楚雲辭不禁有些疑惑。

見楚雲辭睜眼,曹沐陽和江鈴幾乎同時皺了皺眉頭,身子也更是瞬間緊繃了起來,好像隨時準備動手。

“你倆幹嘛?我暫時還沒事啊……”相比于飛刀,楚雲辭對二人的態度顯然更加疑惑。

“你的眸子……”江鈴指了指他,然後掏出一面小鏡子遞向楚雲辭。

接過鏡子,楚雲辭頓時一驚!

這雙眼還是自己的眼嗎?

如兩顆猩紅的寶玉嵌入眼眶,隱隱更是有條條血紋遊走,再加上自己那煞白的臉色襯托,恐怕陰曹地府裡爬出的厲鬼最多也只是這般吧!

“這怎麼辦?!”楚雲辭下意識道,但又立刻釋懷道:“誒呀,能活著就不錯了,這種事,以後再說,說不定血煞之氣消磨完了就好了。”

不遠處那老人的身形倏忽間便近楚雲辭身側,聽著他的言語朗聲大笑開口道:“小友果然是個有趣的人!心態竟然如此灑脫!”

見來人雖然一身打扮普通,可身上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氣象,楚雲辭也不敢怠慢,略微掙扎站起身來向老人抱拳行禮道:“前輩說笑了,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哦?盡人事聽天命?小友此言何解?”老人好奇問道。

另一邊的靈符觀眾人和以關定瀾為首的部分武巡尉,見楚雲辭站起身來,也都向著他這邊疾馳而來,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

聽到老人詢問,楚雲辭隨意開口道:“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啊,把能做的都做完,並且都做好,剩下的就隨緣咯,至於結果如何,反正都已經盡了全力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哈哈哈!”老人仰頭大笑,“小友著實是個有趣之人!老夫朝凌散人!還未請教小友大名?”

楚雲辭正欲說話間,瞧見這朝凌散人手中竟持著自己的那柄土黃色飛刀,抱拳道:“晚輩楚雲辭,只是晚輩的飛刀為何會在前輩手中?”

朝凌散人“哈哈”一笑,將飛刀遞還向楚雲辭,答非所問道:“小友,你吸收這血煞之氣,就不怕自己的虛識魂魄也被侵蝕,最後落得個身死殞命的下場?”

楚雲辭老實道:“當時也沒想那麼多,不過說實話這會兒還是挺擔心的。”

朝凌散人聞言更覺有趣,沒想到這年輕人竟如此坦率,本來很多事就都是做之前根本就不會考慮太多,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事後才會有後怕之心。而大多數人做完也大多會拍拍胸脯子,道一聲有何懼哉!很少會有人坦率承認後怕擔憂之心。

“小友莫動。”朝凌散人說完抬起右手食指朝楚雲辭額間點去。

雖然知道眼前這位衣著普通但氣息不凡的老者說不定是哪裡的世外高人,可畢竟也不清楚他的底細,楚雲辭哪敢放心真的一動不動讓人往額頭戳來,身形還是略微向後退去。

可當楚雲辭起心動念準備後退之時,卻發現自己如被定在原地,根本沒法邁動步子。

一點白光在朝凌散人的指尖凝聚,輕輕推入楚雲辭的額間。

“小友心有大善,牽掛黎民百姓,老夫既見之,便儘可能助小友減少些許所受苦難,這點‘明虛靈光’小友儘可放心煉化,可助小友壯大虛識暫壓煞念,只是也只能解一時之急,往後還需小友另尋機緣抵消煞念衝擊。這血煞之氣雖然可怕,但也並非盡是弊端,對於抗衡煞念之法,老夫倒也可以給小友指條道路,若是左右無事可一路向東而去,機緣若到,自有接引。”

白光緩緩浸入楚雲辭額頭,他略一探查,確實如朝凌散人所說,只是一股純粹的明虛之力,便暫時由靈府收入中庭,然後向朝凌散人抱拳道謝。

“哈哈哈!小友即有仁人之心,又不失謹慎!不錯不錯,果然不是‘爛好人’一枚!”

朝凌散人能察覺到他所贈予的那股明虛之力,剛一進入楚雲辭的體內,就被他轉移到了別的地方,立時也明白了楚雲辭的小心,同時又見他真摯道謝非是作偽,不由得又是開懷大笑。

“楚小友可知這飛刀來歷?”朝凌散人手指楚雲辭手中土黃色飛刀開口道。

一旁的眾人見這高深莫測的前輩高人似乎只對楚雲辭感興趣,一時也只能立於一旁,不敢插話打斷二人,唯獨城尹卜問溪心中仍在擔憂城內百姓情況,帶了幾個人便匆匆回去安排善後事宜。

本想開口詢問東去何處的楚雲辭,想了想老前輩既然沒再多說,想來應是問了也無濟於事,便將視線投入手中飛刀。

從得手直到現在,用了這麼長時間,他只覺得這飛刀僅僅是一柄比法器殺力略強些許的普通攻伐靈寶而已,便老老實實的向朝凌散人搖頭說不知。

“小友何處所得?”朝凌散人隨口問道。

楚雲辭老實答道:“師門所得,倒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