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楚廣元試探著迎上掌門師兄銳利的目光,方一接觸便心虛似的不著痕跡的再次移開,轉而裝作無事,看向殿外漂浮的雲霧。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一把年紀了!還是一峰掌座!天天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是玩!就是混!你看看你現在這幅鬼樣子!境界境界沒提升!弟子弟子帶不好!碰上個什麼事也不知道操點心!楚廣元啊楚廣元!我要不是看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一峰掌座,我非他姥姥的還和以前一樣把你摁在地上捶一頓!”

聽著掌門師兄怒氣衝衝的訓斥,楚廣元繼續裝作若無其事,斜著眼神瞟著殿外雲霧的樣子。

口中不時嘟囔反駁道:“那境界沒提升又不是我自己想的……”

“我那弟子怎麼沒帶好了,一個個不都挺好的,修行進境也不慢……”

“每次下山溜達一圈回來就得被你罵……”

嘟囔著嘟囔著,楚廣元好像就聽不到掌門師兄的訓斥聲了,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怎麼今兒這麼快就罵完了?隨即收回目光向其望去。

隨著楚廣元扭過頭來,目光還未徹底收回就被一片黑暗覆蓋。

隨即整個人就被掌門師兄的長袍從頭蓋住。

劈頭蓋臉的拳打腳踢如暴雨般落在楚廣元身上,這位堂堂停卻峰掌座此時毫無還手的念頭,習慣成自然的直接雙手抱頭蹲下,順勢一倒整個人蜷了起來。

不消片刻,天元宗掌門出完了氣,整個人又恢復了一副波瀾不驚,深不可測的模樣盤坐回那個居中而放的蒲團上。

而楚廣元見沒了動靜,悄悄掀開長袍一角,見掌門師兄已經盤坐回去,便動作麻利的掀了長袍起身。

“紀玄同!我現在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你竟還如此對我!你讓我顏面何存!你就仗著師父他老人家仙去,沒人治得了你了,越來越猖狂!”

楚廣元一掃方才被揍時的唯唯諾諾,此時義憤填膺的聲討掌門師兄。

被楚廣元直呼其名的天元宗掌門,眼都懶得抬道:“趕緊滾蛋,把袍子給我洗乾淨再送回來。”

楚廣元冷哼一聲,大袖一甩轉身離去,雖然身形依舊瀟灑,但手上仍是聽話的將長袍卷好收起。

“對了,順便將那孩子也帶來,問問怎麼回事。”

楚廣元聽見掌門師兄的話語聲從身後傳來,冷哼一聲道:“知道了!”

走出一段距離的楚廣元目光拽著腦袋悄悄回頭,依稀瞥見掌門師兄仍如老僧坐定般盤坐在那,嘴唇微動嘀咕道:“嘁,爛蒲扇打人,不癢不痛。”

話剛出口,似乎聽到身後破風聲驟起,楚廣元一張老臉上耷拉著眼皮的雙眼瞬間驚的渾圓。

“娘咧!這是真生氣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可禁不住你運上真氣打!”楚廣元慌忙拔地而起逃離。

但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他身形衝出,掌門師兄的鞋底板已至,一股大力將他整個人猛的送出百十米遠,如開弓的箭矢般射出。

“磨磨唧唧,我送送你。”

就這樣,楚廣元捂著半腫的屁股挨個通知了諸峰掌座前往仙林峰飛雲殿議事,待到他轉悠這麼一圈回到停卻峰時,一路上不停用真氣化瘀的屁股也終於消了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