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司馬遷撰寫的《史記》成書後,漢武帝看後大怒,限制了朝臣閱讀的範圍,僅限於朝廷上層的一部分人才能看。

同時,對於司馬遷在《史記》中有損於自身的記述,作了大量刪節和敘補。

注意,這部分可不是什麼民科的猜想,而是同樣被記錄下來的歷史事實——在《後漢書.楊終傳》中記載:“.以終深曉《春秋》,學多異聞,表請之,終又上書自訟.後受詔刪《太史公書》為十餘萬言。時太后兄衛尉馬廖,謹篤自守,不訓諸子.”

另外衛宏給《漢書舊議》這本書作注時也曾經說道:“司馬遷作《景帝本紀》,極言其短,及武帝過,武帝怒而削去之。”

因此後人看到的《史記》與太史公的原本之間,存在著比較大的出入。

後世唯一能確認的就是褚少孫續補過《史記》,所以你會在《史記》中看到很多【褚先生曰】這樣的內容。

隨後朱祁鎮引著張瑩王通二人來到了九號展櫃邊,指著其中的書冊說道:

“不過幸運的是,太史公的外孫揚惲保留下了部分《史記》的抄本。”

“這些抄本從朱元璋開國後便被收錄到了明朝書庫之中,姚廣孝在編撰《永樂大典》時將其加註到了《史記》所在的卷冊之中,直接備註為《史記》遺篇。”

“我們的超算在錄入《永樂大典》的同時還運用了AI篩查,雖然如今的AI手段還不完全成熟,但識別到【遺篇】這種字眼的時候還是很輕鬆便把它分類了出來。”

“後來在金陵大學的翁同教授以及其他幾位史學家的研究之下,我們最終確認了這部分內容正是《史記》遺篇。”

張瑩這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這姑娘又想到了什麼,對朱祁鎮問道:

“朱先生,那您說的歷史真相是”

朱祁鎮思考了幾秒鐘,出聲問道:

“兩位,你們在讀高中的時候,應該都學過《阿房宮賦》吧?”

“《阿房宮賦》?”

張瑩微微一愣,旋即大腦裡的某個記憶瞬間便被啟用了: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

不得不說。

《阿房宮賦》的文筆確實斐然,即便高中畢業接近了十年,張瑩此時依舊能背出很長很長的一段內容。

朱祁鎮靜靜聽完張瑩的介紹,雙手極有風度的負在了身後:

“《阿房宮賦》能被摘錄至《古文觀止》,其辭藻文筆自不必多說。”

“不過這篇文章的本意乃是在於勸勉,因此它其實脫離了一個事實,那就是.”

說道這裡。

朱祁鎮抬頭看了眼張瑩與王通,緩緩說道:

“歷史上的阿房宮,嚴格來說其實並不存在——它只建成了前殿地基的一半。”

張瑩頓時一臉問號:

“?????”

WTF?

阿房宮並不存在?

那當年項羽燒的是什麼?

自己高中時背誦的又是啥玩意兒?

看著一臉難以接受的張瑩,朱祁鎮亦是輕輕一嘆:

“是不是很難接受?但這就是真實的歷史。”

“其實如果你們百度阿房宮這個關鍵詞,在百度百科有關阿房宮介紹的第三點【建築佈局】的開頭處也可以看到一句話,【考古發掘表明,阿房宮只建成了其中的前殿地基】。”(注:這是真的哈,不信的同學可以先去搜一下)

“所以史學界很早就確定了阿房宮並不完整,只不過對於具體的程度有所爭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