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威廉·惠威爾這種搞哲學的人心太髒了。

明明不捨得放走小牛的親筆信,還偏偏裝成了一副很有底線的模樣,硬生生的把他給唬住了。

隨後威廉·惠威爾放下手中的鋼筆,主動站起身,像徐雲伸出手:

“羅峰同學,我代表三一學院歡迎你的到來。”

徐雲也連忙調整好心態,和他輕輕一握:

“今後還請您多多關照,惠威爾先生。”

威廉·惠威爾朝他點點頭,取出個盒子將信件暫時封裝了起來,隨後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該如何安排徐雲。

首先,校董那邊的問題倒是不大。

小牛不僅是三一學院的聖人,還是整個劍橋大學最出名的先賢,自己的做法哪怕是阿爾伯特親王也不會太過苛責。

但其次的教授人選,卻是個令他有些頭疼的環節。

因為徐雲報考的是研究生。

研究生與本科生不同,除了大眾課堂的授課之外,還有必須要選擇一位學術上的導師。

而這年頭屬於近代理論體系的完善加速期,研究生和教授導師的關係比起後世還要特殊一些。

一來是如今大學生稀缺,一名教授帶的研究生數量更少。

二來則是這年頭頂尖大學的教授大多都自成一派,研究生基本上和‘門面’這個詞是對等的。

後世的研究生從導師名下畢業之後,只要不去作奸犯科,哪怕是回鄉下種地、送外賣、賣保險甚至討飯都不會影響導師的名聲。

大家議論的中心只會是研究生本人,頂多就是導師個人可能感覺面子上有些過意不去罷了。

但1850年的導師卻不一樣。

如今這個時期學生畢業後的工作與成就,是會直接和他們的名氣以及風評掛鉤的。

例如當初的小牛和巴羅。

小牛和巴羅的關係僅次於他和威廉·艾斯庫一家,甚至比與母親的關係都要親近許多。

巴羅無私的將自己有關‘積’的計算結果贈送了小牛,小牛則在巴羅去世的當晚便趕回了倫敦。

某種程度上來說.....

如今這個時期的研究生與導師,反倒有些類似華夏古代的門徒。

因此導師們非常重視自己學生的能力和風評,尤其是劍橋、牛津這類頂尖大學的導師。

想要進入一位好導師的名下,沒些能力顯然是不行的。

而徐雲顯然是個混子,畢業後大機率還會用自己的名頭去保證利益。

你說誰會願意帶上這麼個累贅?

對,沒錯,徐雲是給劍橋大學帶來了小牛的親筆信。

但對於那位尚未確定的導師而言,這和他又有什麼直接關係呢?

用自己的風評去給學校擦屁股,在眼下這個時代,有幾個教授願意這樣做?

薩達爾·布蘭迪?

還是達莎·哈里?

亦或是阿爾弗塞尼·哈通?

這些人顯然都不合適。

想到這裡。

威廉·惠威爾不由有些煩悶的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