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實觀照

“紫萱，你表姐最近是不是戀愛了？”水仙媽媽問紫萱。

五年前文豐離開，水仙的媽媽看到，女兒像變了一個人。一直文靜柔和的女兒，開始變得果敢幹練，帶領公司在商業上開疆拓土，還入選“市十佳青年企業家”。而看到水仙的強勢崛起，許多追求者都知難而退。也有迎難而上、勇敢追求的，最後都不了了之。

眼看著含苞待放的水仙花，變成帶刺的玫瑰。待嫁閨中的大家閨秀，轉眼成了女將穆桂英。日子一年一年過去，夫妻倆看在眼裡，著急在心裡。總希望那天能冒出個楊宗保，幫他們了了這份操心。這幾天看到女兒的變化，心頭暗喜，就找個理由把紫萱叫過來了解情況。

“談沒談戀愛，這個你要問表姐。我只是知道文豐回來了。”紫萱回答。

“文豐？”聽見這個名字，水仙媽媽腦子裡就嗡的一聲，在她看來文豐太不靠譜了。哪有人談戀愛，談著談著就消失五年的？

“是文豐，具體情況嘛。舅媽，你晚上問表姐吧。”看到舅媽的表情，紫萱覺得不大對，就找藉口離開。

“老曾，你說怎麼辦？”水仙媽媽問水仙爸爸。

“這孩子我倒想見見，要不叫他到家裡吃個飯？”水仙爸爸問。

“好吧，到時我要好好給他上一課。他這一走，可整整耽誤了女兒五年的青春！”水仙媽媽說。

水仙爸爸笑著不說話。他知道女兒的眼光，也知道妻子的性格。

鹿深二樓辦公室裡，文豐坐在水仙對面。

“我爸媽說要見你。”水仙說。

“好啊，什麼時候，我準備一下。”文豐乾脆的回答。

“明天晚上怎麼樣？”水仙問。

“那就明天晚上，等下你有空陪我去理個頭髮，再買些禮物。”文豐說。

“其實，你不用刻意去理頭髮的。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刻意去改變什麼。”這次回來，水仙感覺到，文豐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的文豐，總有一種拒人千里的感覺，即使你站在他身邊，也會感覺自己離他好遠好遠。現在的文豐，變得隨和、有溫度，有時笑起來像孩子。所以水仙不希望，文豐為她而刻意改變。

“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以前總把自己與外界隔絕，以為這就是超脫世俗。最近我才明白，紅塵也是道場。出世入世都是虛妄的念想，凡事順道從心就可以了。所以頭髮長了該整理，鬍子張了也該打理哈。”文豐笑著說。

“嗯，不昧因果，如實觀照。這我就放心了。”水仙開心的說。這段時間，水仙又慢慢變回原來那個嫻靜的女孩，偶爾還有些小鳥依人。

第二天下午，兩人在附近找了個理髮店。

“先生，準備理一個什麼樣髮型？”理髮師問。

“幫我剪個清爽的髮型就可以，隨便幫我鬍子也刮一下。”文豐說。

理髮師猶豫了一下，看著水仙。畢竟剪下的頭髮、刮掉的鬍子，不會馬上長回來。特別是文豐這樣的長頭髮和鬍子，如果剪完不滿意，多少還是有些麻煩。看到水仙點頭示意，理髮師才開始動剪子，把長髮一縷一縷剪下.......

文豐看著鏡子裡的那個自己，國字臉、劍眉、高鼻樑，都在刮完鬍子後，清晰的呈現出來，只有不變的眼神，深邃如湖海。水仙看著文豐逐漸清晰的面容，驚訝的發現，這就是第一次聽到文豐聲音時，腦海裡出現的那張臉。當時一直無法，將那聲音和文豐之前的面容對應起來，想到這裡臉頰微微泛紅。

“終於見到廬山真面目了。”走出理髮店時，水仙看著文豐說。

“我也是，哈哈哈。”文豐看著水仙回答。水仙笑的站不穩，依在文豐身上。

兩人又到一家百年老店，買了一對狼毫筆作為見面禮。又買了一些水果，去到水仙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