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趕緊翻著書說:“啊,我找找看,啊,找到了,找到了,需要……需要……六年。”

邱索隨口編了個六年,怪老道的眼神依舊銳利:“六年?你說真的?”

邱索心一橫,把《醫祖論》往前一推,指著其中一行字,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前輩,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嘛,這上面說的就是六年!”

怪老道沒看向醫書,而是依舊盯著邱索的眼睛,邱索屏息凝神,擺出一副平心靜氣地樣子,迎著他的眼神。

這是一場心理鬥爭,一旦心虛就是死亡。邱索死撐著,目光堅毅。

怪老道的眼神如同老鷹一般,深邃而又銳利,在幽暗的凝眸中,閃爍出點點精光,給人一種無法匹敵的威懾與壓力。怪老道自信,在這種眼神下,世間的一切細微末節他都將洞若觀火。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也許已過三生,兩個人以眼神較量著,不躲不避,不偏不移。

邱索心中暗想,我不能輸,絕不能輸!前面鋪墊了那麼久,眼看就要水到渠成,豈可就此功虧一簣!這麼一想,他的眼神不僅不減弱,反而增加了一分兇狠!

那是他對生命的渴望!

一個少年擁有對生存的嚮往,就會爆發出絕地反擊的力量!這力量與內力的深厚與否無關,純粹就是生命力的自然流露!

一個洞若觀火,一個堅若磐石。

果然,怪老道呵呵一笑,收回銳利的眼神,換了一副平常面孔:“好吧,六年就六年,六年總比十年強。”

怪老道邊說邊轉身走進破屋,手裡提著兩隻錦雞,看來那是他們的晚餐。

直到怪老道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邱索才深深撥出一口氣,身體稍微鬆弛下來,他已經快要癱軟在地了,後背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流,額頭上也佈滿汗珠。

剛才與怪老道那短短一刻的心理較量,已經耗盡了邱索所有的心力。怪老道的眼神太可怕了,要不是邱索拼力抵抗,真不知已經死多少回了。

邱索的手指仍按著醫書上的那行字,無力抬起,指尖忍不住地顫抖,在幾滴汗珠之下,可以清楚看到那行字是:“黃帝命雷公、岐伯教制九針,著《內外經》,《素問》之書鹹出焉。”

邱索賭的就是怪老道不會低頭看這行字,幸運的是,這次他賭贏了!

至於邱索說的六年,既有急中生智的成分,其實也有一種冥冥之中模模糊糊的感覺的指引。一方面,如果能有六年的時間吸收怪老道的內功,那邱索的功力一定會大有精進。另一方面,六年後邱索十八歲,他無論如何也要從人祖谷裡出去,去尋找師父臨終前交給他的那個密封鐵盒。

只是,在這六年期間,如何不被怪老道識破養血養氣的謊言,實在是個棘手的難題。

先不管這些了,既然今天我能從他的魔掌下逃脫,未來一定也可以,邱索在心裡為自己加油打氣!

“喂,娃娃,你在磨蹭什麼?還不快來幫我燒火,你不想吃飯了啊!”怪老道在廚房裡大聲喊。

“哎,來了!前輩,今天給我做什麼吃啊?”

怪老道拿抹布擦擦手,指著案板上兩隻被拔光了毛的錦雞,說:

“今晚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