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清挑眉:“你還真是喜歡送些不實用的東西。”

宋淮意不服氣:“這是帶有美好祝願的東西,不能用實用的標準來判定。人與人之間若是隻講求實用,世間便太可怕了。”

陸時清定定的看著宋淮意,眉頭舒展了些。他拿過彭劍捧著的斗篷,把宋淮意仔仔細細的籠在一片柔軟的皮毛中:“你送那人的小象,只是帶了些囑咐,未必能讓他如意,可本侯賞賜的金銀布匹,卻能讓他實在的過一個冬天。”

宋淮意:“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這不是一回事。”後一句宋淮意小聲反駁道。

陸時清笑了起來,揪了一把宋淮意的鼻尖:“倒也只有你敢這樣同我嗆聲了。”

宋淮意甕聲甕氣:“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陸時清挑眉:“我當然是在誇你,唯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本侯,你說是不是啊,夫人?”

他帶著深深的笑意看著宋淮意,宋淮意卻只覺得臉上一路燒到了耳根,他原來全都聽到了嗎?!

“你你,你亂叫什麼!”

陸時清伸手捏宋淮意的臉:“這河豚怎麼就蒸熟了?夫人可知是為何?”

宋淮意:“啊啊啊,你別說了!”她伸手去堵他的嘴,陸時清笑著扶住了宋淮意的腰,任由她欺身上來,將他按在門扉上。

“不許再亂說話了!聽到的話就點點頭!”

陸時清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宋淮意剛剛鬆了口氣,猛然意識到這是個多麼過火的姿勢,急忙收回手試圖站好,結果陸時清卻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把宋淮意緊緊的圈在懷裡,她貼在寬厚的胸膛,幾乎能聽見兩個心跳聲。

“你還想跑到哪裡去?嗯?”

宋淮意有點慫,但還是硬著頭皮:“陸時清,你......你這樣影響不好......”

陸時清:“哦?本侯又沒做什麼,有何影響?倒是你,公然佔神通侯的便宜,只怕是早就心懷不軌了。”

宋淮意又羞又惱:“你,你狡辯!我才沒有!”

陸時清湊過來他的髮絲從宋淮意的胸口漏了進去,涼涼癢癢的。他貼著我的臉,在耳邊輕聲說:“可我,不介意你有。”

宋淮意就這樣陷入到陸時清的眼神裡,再也出不來了。

除夕前,陸時清就喊宋淮意來神通侯府吃年飯,但真正到了年結,他又比誰都忙。

要忙著跟君上行祭祀大典,要赴朝中官員的宴席,還要與京中的江湖勢力周旋。

宋淮意在侯府中坐了半日,也沒有見到他的蹤影。彭劍也跟著他去辦事了,整個侯府冷冷清清的。除了紅色的燈飾,看不出一點熱鬧的意思。

女童:“哥哥!你去偷姐姐的顏值,我們在這裡點個紅嘴嘴......”

男童:“不,要去你去,大姐可寶貝那盒胭脂了,平時用都只捨得用指甲蓋摳一丟丟,要是被她知道我們拿來點雪人,肯定把我們吊起來打。”

女童沮喪:“那怎麼辦?我們的雪人太醜了,沒意思。”

宋淮意坐在後廊烤火,聽到外面的嬉鬧聲,開門一看,原是幾個稚童在堆雪人。因為準備不足,只堆了兩個雪球,完全沒有鼻子眼睛。

看到那些孩子凍得紅撲撲的臉,宋淮意忽然覺得抓住了一點年味:“點嘴唇,不一定要用胭脂的。”

女童:“可是胭脂最紅最好看呀,我想讓我的雪人成為京城最好看的雪人。”

宋淮意:“去找點爆竹的紙屑來,就可以點顏色了。”

男童:“哦!我知道了,爆竹外面的那層紙也是紅的!”

孩子們四散而去,很快便蒐集了不少紅色紙屑。

宋淮意轉身去侯府倒了一碗熱水,將紅色紙屑放到了水中,水將紙上的紅色暈開,豔比春花,比胭脂更甚。用筷子將這色彩點到了雪人的臉上,大有“點絳唇”的意趣。

男童拍手:“姐姐好棒啊!”

女童:“姐姐真聰明!這樣我們的雪人就是全京城最好看的雪人了。”

陸時清由遠及近的聲音傳來:“咳咳......全京城最好看?”

宋淮意正玩的高興,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聽到聲音,就知道是他,可當宋淮意轉身看見他時,卻還是愣了半天。

因為陸時清穿了新衣,一件比胭脂更豔,比爆竹更加熱意喧囂的新衣。紅色的裡衣上繡著暗紋,在雪色的映照下,像是發光的長明火。

雖然外面套了一件玄色毛裘,但那黑色非但沒有壓住暗紅色的光亮,反而像是黑夜將火襯的更加灼目。若說有什麼詞句能形容此刻的陸時清,那便只有——“郎豔獨絕,世無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