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意:“這個地圖,好像是在行軍打仗。”

陸時清:“亂世之中,哪一寸土地不是戰場?”

宋淮意端著燈靠近那山川縱橫的地圖,陸時清也坐到宋淮意身側,接著火光為宋淮意講述那丘壑之間的刀光謀影。

陸時清垂眸:“這裡,曾是我們的。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地方的名字。”

燭火幽明,陸時清伸出手去摸角落一片晦暗的土地。

宋淮意心中一抖,她如何不知,這可是當今土地中最重要的十六板塊,傳言在最早建國之際,本朝可是包攬了土地萬物,只是後來因為各個朝代的皇帝無用,漸漸被周遭國家分走了這些地方,如今再想收回卻是不可能的了,但她知道陸時清心中有溝壑,卻未曾料到,他竟將這整整十六板塊的版圖都囊括在他心底。

陸時清從身後攬住宋淮意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中:“這裡是十六板塊,我少年從軍時,曾遠遠望向它們。我想以後終有一日,我會在這裡,重新插上本朝的旗幟。”

他說完,拿起宋淮意手心的一枚旗標,重重的按在了十六板塊的土地上。山川遼闊,萬世明火。

他想照亮那片流離的土地啊......

陸時清:“現在有機會收服十六板塊。”

宋淮意:“你的意思是......”

陸時清:“趙良思就是關鍵。但趙良思牽扯眾多,似乎有人不想讓我探得內情,所以各方勢力都反過來調查我。”

宋淮意:“這就是你讓我回神侯府的用意?怕我捲入這場戰爭?”

陸時清:“這只是一層”隨後發出一聲輕笑:“第二層你自己應該也猜到了。”

宋淮意:“是啊,若沒有我,誰做你神通侯府和神侯府之間的紐帶?誰幫你去辯解?”

陸時清正色:“我不會讓你為我與神侯府相背而行,只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需要一個人幫我向天下證明。我讓你想清楚再做選擇,是希望你可以真正看清——我與神侯府並不站在對立面上。神通侯府與神侯府是兩艘行駛在迷霧中的船,不同的路,卻駛向同一個叫做‘朝廷安樂’的終點。我不想我們在迷霧中撞傷了對方。我不怕通敵叛國得到罪名加諸於身,我只怕它影響我們駛向終點。”

宋淮意:“我明白。”宋淮意微微垂下眼,握住了他的手。

陸時清:“從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我,而要找一個理解我又與神侯府關係匪淺的。只有你,唯有你而已。”他握著自己的手,用大拇指輕輕的撫摸擦拭著手背上的血痂。

宋淮意還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痕跡,那是在藥王谷刻下的,宋淮意的名字。

她與陸時清,是對方最有用的盟友,最合拍的知己,是最恰當的時機裡,不可或缺的唯一。

“陸時清,我會陪著你,陪著你盡力看到這朝堂天下平安的那一天。”

那天宋淮意沒有回去神侯府,而是在陸時清身邊。

第二日彭劍送宋淮意回府後,自然是被師叔好一頓盤問,宋淮意將準備好的證據遞過去,並且說明陸時清的含義,吳師兄與師叔也都商討之後,徹底決定要重新思考與神通侯府的關係。

宋淮意知道,這一步走對了。

再後來,吳師兄與師叔便不再想讓宋淮意插手這些危險的事情,好在陸時清身邊有了神侯府的幫助,倒是比自己的笨手笨腳來的方便。

於是宋淮意便安心待在府中,幫著他們處理府中雜事。

而宋淮意與陸時清的關係,也算是被二人預設,除了有些時候這位陸侯爺實在霸道,不分場合地點便隨意出現在宋淮意的閨房,然後進行“虐狗”體驗,讓二人有些不爽。

畢竟還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水靈靈的小白菜,就這麼讓“豬”拱了,即便這隻“豬”足夠俊美無雙,又心懷天下,可在師叔與師兄眼中,還是委屈了小師妹。

因為陸時清的抱負,註定他給不了宋淮意普通女子的幸福,別說是安穩,就是一個婚禮都很難給予,陸侯爺的名聲與地位,別說是成婚,就是一個生辰都會引得各方大動,自然不能太過隨意。不過好在宋淮意並不在乎,只是讓師兄和師叔又心疼了幾分。

可宋淮意倒是覺得,不成親也沒關係,只要能與陸時清在一起便好。

或許是這般大度,反倒是讓陸時清總覺得有些愧疚,倒是對宋淮意越發好起來,宋淮意也不解釋,樂享其中罷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來年春日,有了神侯府的幫助,陸時清便不需要再親自出京城調查其他,反倒專心對付朝堂中一些心思不正之人,與神侯府裡應外合,倒是朝著收復十六板塊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陸時清不出京城,宋淮意自然也就好好待在京城中。

又聽得金木銀木在院中熱烈討論主子在京城外的大功勞,宋淮意在屋內聽著也充滿欣慰。只是又聽得銀木有些嘆息道:“我們公子多好的人啊,你說姑娘怎麼就偏喜歡那陸侯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