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孃親看到灶臺上開啟的包袱時,身子瞬間往後退了一步。

這香味、這色澤、這小巧的模樣,還有剛才這姑娘開啟包袱的小動作,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身邊的姑娘來。

“你們是怎麼和晴兒結交朋友的?”孃親的眼睛已經微微有些發紅。

“哦,還不是你們從巫山過來大京的途中遇到的,當時晴兒妹妹還幫我醫治過腳傷,難道您給忘了嗎?”呂晴霜隨意捏造一個事情說來。

其實呂晴霜的所有行為都是有意在提醒著孃親將自己認出來,因為她不能直接說自己就是白晴兒,但憑藉自己和孃親之間的熟悉度,娘又不傻,肯定能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那你可知道晴兒的生辰?”孃親眯起了眼睛,自從自己的夫君病逝了後,白晴兒就不願意再過生日,因為她的生日就是她爹的忌日,所以白晴兒拒絕有人為她舉辦生日,也拒絕有人給她在生日那日送禮物。

這回,呂晴霜沒有絲毫猶豫地開口:“夫人,她是不過生日的。”這句話說完,自己也紅了眼睛。

兩人就這麼相互地看著對方,呂晴霜看著孃親的眼眶漸漸地溼潤,於是乎她又接著開口道:“她每天早上起床是先給爹爹上一柱香,然後再協助小苑一起給您做早點,因為你們起得早,沈府不會那麼早做早膳,而您的胃不太好,所以她每天都在堅持,不知道她離開了之後,夫人您可有好好用過早膳?”說著一顆淚從呂晴霜的眼眶中滴落。

可她始終面帶著微笑,眼神中散發著關切,伸手將孃親滑落臉頰的淚水,用小拇指輕輕擦去,可這個動作也是白晴兒的習慣,在巫山時,她在家裡排行老小,所以一直拿小拇指來比作是自己。

“夫人,瞭解她莫過於您,您是否還記得她的一些小動作。”

聽到呂晴霜這般說來,孃親的眼淚瞬間忍不住了,她雙手捂臉無聲地哭泣,雙腿還無助地連連後退,她怎麼會不記得自己女兒的小動作,她可是白晴兒的娘啊!

而眼前的姑娘正在有意無意地做著自己女兒一些生前的小動作,加上擺在面前的糕點,都讓她無限地懷疑,但是——

怎麼可能呢?她懷疑眼前的姑娘就是晴兒,但是從面相,從聲音都不像啊!她的懷疑豈不是一個大大的笑話,還是自己太過於思念女兒,才會覺得眼前的姑娘所有的行為都和自己的女兒太過於相似?

見孃親被自己的舉動弄得方寸大亂,可能孃親已經在懷疑自己是否就是白晴兒,但又不敢盲目的承認,所以呂晴霜下了最後的殺手鐧。

“夫人,您右手胳膊上有一處大大的傷疤,那是在巫山時為了保護白晴兒而受的傷,現在疤痕還在嗎?”說完,呂晴霜已然忍不住直接給孃親跪了下來,接著說道:“那您和晴兒之前住的茅屋裡,有一處只有你們兩人才知道的藏秘密的地方,晴兒在裡面放了給您繡的櫻花紋樣的錦帕,你有帶在身上嗎?還有——”

就在呂晴霜還想繼續說著生前和孃親一同經歷的事情時,站在身邊顫抖的婦人輕聲地開了口:“孩子,你是晴兒嗎?”

時間就好像就此停住了,終於、終於娘被自己的諸多暗示,勇敢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了,只見她顫抖的雙腿慢慢地朝呂晴霜走近,就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又開口道:“你是晴兒吧!”

感受到孃親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呂晴霜站起了身來,一把抱住了向她走近的人呼喚了一句:“娘!”

兩個人抱頭痛哭。

等待兩人都稍微將情緒平息了一會兒,呂晴霜便簡短地和孃親說了自己這半年來的所有經歷,包括自己在呂府是個怎樣的身份,還有過年的時候自己有來沈府悄悄地見過孃親,但是因為時間太過於匆促她沒有來得及和孃親打招呼,憑藉母女兩之間的默契,娘也漸漸相信了自己女兒借屍還魂那般不可思議地行為。

“娘,我得離開了,在外頭點燃的迷香很快就要超過時效了,而且這次我是因為沈府在幫災民們救治才有幸能夠進來沈府的,再進來一次恐怕沒有這麼容易。”呂晴霜一邊說一邊把持著時間。

孃親聽完十分擔心,連忙拿著呂晴霜的手:“那你趕緊趁亂出府去,萬一被沈府的人發現就不好了。”

呂晴霜點了點頭,她回握住孃親的手:“娘,之前幫您送東西的那些人現在都是女兒的朋友,他們也很願意幫助女兒,女兒正在謀劃,打算過些日子等洪水退去後,就將您從沈府救出去,所以,也請娘在沈府堅持一會兒,我的那些朋友時不時會過來一趟,你有什麼話就和他們說,他們會告知我的。”

孃親流著眼淚一個勁地點頭。

“我知道娘你想報仇,等我們把您接出去之後,女兒陪著你一同去衙門報官,所以娘您這段日子在沈府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和任何人發生了衝突。”

“好,娘知道了!晴兒你就放心吧!”孃親答應道。

兩人便依依不捨地就此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