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一上臺開始講故事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個個都聽得津津有味。

偏偏這時皇帝老兒的手在桌子上似有似無地翹著,一副好像非常用心在聽卻又在開著小差的模樣。

細心如呂振東,他怎麼會注意不到皇帝的小動作,但皇帝沒有主動說,他是不會搭話說話的。

偏偏皇帝見打節奏敲桌子不受重視,於是開始加上嘆氣,這一聲聲嘆氣那叫一個心事重重,愁腸寸斷。

可呂振東只是換了一個姿勢坐著,依舊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只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將說書先生的話聽進腦子裡,表面上裝作認真,注意力卻全都在皇帝老兒的身上。

只是他不知道身邊這位老爺這是要整什麼么蛾子。

沒想到敲桌嘆氣依舊不能影響到身邊這個人,皇帝老兒乾脆使出了殺手鐧——碎碎念。

一邊有節奏地敲著桌子,一邊嘆氣,還要搖頭晃腦地碎碎念:“嗨!我終於是明白了,為什麼呂府的四姑娘不願意嫁給我兒子了。”

聽到這話,呂振東終是嘆了一口氣,感覺該來的還是要來,只不過這人繞了這麼大一圈子,幹嘛不直接叫人,非得先裝會兒深沉。

“我說臺上是你親自點名的故事,你不好好聽,這是想找我說些什麼悄悄話呢!”呂振東說著乾脆正面對著皇帝老兒,看看他到底是要怎樣。

“你這老不死的,非得要我做到這一步,你才有反應是吧!”皇帝也不示弱,眼睛鼻子都來了反應,一臉的誇張。

“我這不是心疼桌子麼,原本這桌子就不牢固,再被你多敲幾下就要散架子了。說吧!您老有啥事啊?”呂振東無奈地屈服。

不過,皇帝老兒怕是心情還不錯,他湊近了一點呂振東開口說道:“趁著老婁帶人出去辦事不在,你老實和我說吧!你和老婁是不是已經決定成為親家了?”

“誒,老爺,你這話啥意思啊?”呂振東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子。

“還不說實話啊!我剛才都瞧見兩個小傢伙相互眉來眼去的來著。”皇帝說著還朝後頭的兩人瞧了兩眼。

“這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呂振東連忙解釋,但是他頓了頓又將話說的稍微委婉了一些來:“只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認識很久了,小女曾經對婁百川印象不錯,所以老婁這個兒子特別照顧小女罷了。”

“聽你這麼說著還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啊!”皇帝老兒一翹眉。

“誒,這話可是老爺你說的,不是我!”呂振東故意打起了馬虎眼,然後指了指舞臺上:“老爺,這故事正說的精彩呢!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兒?咱們不是說好了,這種事以後私下再聊麼!”

“嘖嘖,就你喜歡轉移我的注意力。”皇帝吐槽了一句,但還是坐正的身子,將關注點放在了聽書上。

可是他和呂振東的這番聊天卻全部被身後的蕭玉聽了個真真切切,想起仲秋節那日呂晴霜當著她的面和婁百川卿卿我我,就氣的她咬牙切齒,轉過頭去一臉怒視地朝呂晴霜看了過去。

偏偏這次呂晴霜一絲一毫都沒有感受到郡主蕭玉的怒視,她連舞臺上說書先生在講些什麼都聽不太清楚,直覺告訴她,自己應該是受寒了。

淋了雨後她不應該只是換了身衣服,應該及時吃點藥防著的,是自己疏忽了,以為喝了杯薑茶會管用,偏偏一點兒作用都沒有,可藥還在房間裡,她又不能直接過去拿,遭罪了受。

腦子感覺到暈暈乎乎的,於是呂晴霜乾脆趴在了桌面上,身體的溫度也在逐漸升高,熱的她眼睛都睜不開來。

這會兒,一隻溫暖的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昏迷間聽見祖母對身邊的人說:“晴霜這丫頭貌似發燒了,秀兒,你去請丁師傅過來瞧瞧。”

請什麼丁師傅,她自己就是醫女,應該先扶她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身子保了暖,等她有了精神就能為自己醫治了,呂晴霜在心裡嘀嘀咕咕地,然後就逐漸地失去了意識。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睜開朦朧的雙眼,便瞧見老夫人坐在她的床頭和身邊站著的呂秀兒說著話,突然感覺到有些溫暖,在自己生病的時候不是一個人。

“祖母,四姐姐醒了呢!”這時呂秀兒的話語傳入了呂晴霜的耳中,便瞧見兩人都面朝自己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祖母!”她輕聲地呼喚了一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秀兒,你趕緊去請丁師傅再來看看,晴霜是否都好了。”老夫人連忙握著呂晴霜的手吩咐道。

“好嘞!”呂秀兒一點頭,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晴霜啊,你這突然暈倒的,可是嚇壞祖母了,感覺好一點了沒有?哦,對了,丁師傅給你抓了藥,店小二剛熬好送過來的,趕緊起來喝了吧!”說著老夫人就湊近了要扶呂晴霜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