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呂洛瑜房間的門,便瞧見對方有氣無力地靠在軟榻上,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穿過許久的模樣,只有桌子上點了一盞油燈,微微的光亮,顯得整個房間都是潮溼陰冷的,下巴上微微冒出來的鬍渣,只能讓他看上去越發的頹廢。

看到這一幕,呂晴霜瞬間皺起了眉。

“這房子還能住人嗎?來人,給你們三少爺將窗戶通通都開啟,這沒有餓死都先病死了!”呂晴霜朝外頭喊去。

於是立馬進來兩個人,分別去開窗。

靠近呂洛瑜的那張窗戶開啟時,陽光照在他的眼睛上,呂洛瑜馬上用手遮眼,暴怒道:“誰叫你們開窗的?都給我關上。”說著還將桌上的茶杯朝窗戶的方向扔去。

清脆的一聲,這下子下人們傻了,三少爺都肯放四姑娘進來,他們還以為可以聽四姑娘的命令了。原來眼前的四姑娘還是不能聽命的,她只不過是肯進屋來,僅此而已。

正在下人們後悔聽從呂晴霜的話時,就受到了呂晴霜嚴厲的眼神,她手指著窗戶:“開啊!處在這幹什麼?”

下人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說不上恐怖,但卻有種不許違抗的既視感。

“這個——”下人們頓時無奈地看向呂晴霜。

“叫你們開,你們就開,出了事我負責。”呂晴霜說道,然後視線落在呂洛瑜身上:“還想不想我幫忙?想讓我幫忙就聽我的。”

聽到這句話,呂洛瑜頓時來了精神:“你想到辦法幫我了?”

呂晴霜沒有理睬他,而是看著下人們接著命令道:“開了窗,再端一盆火盆進來,這屋子裡我都能夠聞到黴味了。”

這回兒下人們沒有馬上聽從,而是齊刷刷地看向呂洛瑜,主子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無賴,他擺了擺手:“都聽她的吧!”

“還有,給你們三少爺換一身清爽的衣服,屋子如此潮溼,衣服都潤了,穿著更容易生病,我看著也憋屈的難受。”

很明顯,呂晴霜已經一副主人的模樣,分明是忘了她是一房的人。

“我身子沒有那麼虛弱!”這回兒呂洛瑜抱怨了。

“你可以選擇不換!那我也可以選擇——”

話還沒有說完,呂洛瑜連忙打斷:“換、換、衣服褲子鞋子統統都換,屋子再多點幾盞燈,太暗了,四妹妹看著不舒服,還有什麼其它要吩咐的?四妹妹你儘管開口,我都改。”

呂晴霜這回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地往一邊走去,然後坐在凳子上看著呂洛瑜的屋子裡大變樣,而一邊驚訝的呂憐兒只能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三哥,然後乖巧地坐在呂晴霜旁邊。

太奇妙了,除了敏兒姐姐外,這是三哥第一次如此聽從另一個人的話。呂憐兒不禁對四姐姐起了崇拜的想法。

當呂洛瑜換上一套乾淨清爽的衣服出來時,下人們已經全部退了出去,有呂晴霜在,他們已經有種想逃離的既視感,眼前的四姑娘帶給他們的魄力不止一點。

呂洛瑜也難得一副聽講的模樣坐在了呂晴霜的對面,眼神都是無比的認真:“剛才聽憐兒說,李敏兒有讓你帶話給我,她和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這時,呂晴霜卻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擺了擺手:“三哥,我一姑娘家,平時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和李敏兒輕易見面?這種話你怎麼也會相信?”這麼容易就能看出的謊言,三哥竟然一直都相信她和李敏兒見過面,是不是傻?

“那你剛才和憐兒說——”呂洛瑜睜大眼睛。

“我不這麼說,你會讓我進來麼?”呂晴霜嚴肅起來,然後看了看院子的方向:“你知道我剛邁進你院子大門時,受到下人們怎樣的眼神看我麼?不自量力、自討苦吃等等!不是我在打小報告,如果我再不使點法子先走進這裡,豈不是更會變成笑話。”

呂洛瑜的表情有些無奈和失落:“那四妹妹也不能弄出個這樣的法子忽悠我啊!”

“那試問三哥,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話此刻能進你耳朵的?”這時呂晴霜好笑般的眯起眼:“你連二叔,二孃都不讓進你房間了,將自己關在這密不透風的地方,自閉、絕食,這些如果讓敏兒知道了,你猜李敏兒會有怎樣的反應?不用敏兒告訴我,我都能猜到她會和我說一樣的話。”

“……”呂洛瑜看著對方的理直氣壯,又自動地靜了音。

“不過——”這時呂晴霜轉移了話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