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來到呂霜兒的房間,楚亦珩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他越矩了,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被人看見了,會有損公主的名譽,但是當他看見霜兒故意砸傷自己,並且拖著一隻傷腳到處跑,他就後悔當初放呂霜兒一個人行動。

難道留在自己身邊,自己就不能幫她避嫌了?

盆中婁百川的方巾若隱若現,如果不是他的離開,哪有這個男人的接近。

為了裝出不在意的模樣,楚亦珩將視線轉移到了霜兒的臉上,便看見呂霜兒正怔怔地看著他。

“嗯?不怕麼?”他又輕聲開口。

呂霜兒動了動嘴唇,但依舊沒有回答,她看向落在了水盆裡的方巾,又看了看正在等待她答覆的楚亦珩。

其實楚亦珩是知道當初原身追求婁小將軍的壯舉,現在婁百川將自己貼身的東西用來幫她綁腳,很明顯婁百川已經開始接受呂霜兒了。

那看到這一幕的楚亦珩,他心裡會想著什麼呢?那他現在私自來到她的閨房,真的只是因為要幫她處理傷口麼?

許是見呂霜兒一直沒有回覆,楚亦珩又繼續了手上的動作:“傷口我檢查了,沒有傷到骨頭,畢竟是長在自己身上的,你下手沒有太嚴重。我給你上個藥,這個藥塗上會火辣辣的,但藥效極好,三天傷口就能痊癒,怕疼嗎?”

這句怕疼麼與之前的不怕麼,在呂霜兒聽來卻是如出一轍,她不禁笑著撲哧一聲。

“都敢自己砸傷自己了,還會因為疼而不上藥麼?”呂霜兒笑著開口:“只不過讓楚大哥幫忙,霜兒有些過意不去罷了。”

“沒什麼,那我上藥了,你忍著點。”說著,楚亦珩把一邊將他帶進來的藥膏開啟了蓋子,一股濃濃的藥草味兒撲鼻而來。

清洗、擦乾、上藥、包紮,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楚亦珩幫她包紮時也十分小心謹慎,在知道她說不怕疼的情況下也依舊小心翼翼,這讓呂霜兒有種被呵護的感覺。就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了似的。

想到這,呂霜兒莫名地皺起了眉頭,難道楚亦珩其實是與原身關係很親密的?雖然重生過來的她已經將他忘記,但他還是願意從中協助。

但是這念頭一出來又被自己否認了,如果楚亦珩和原身是認識的,那翠花不可能不知情,而且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也是能夠感覺出端倪來的。

可是——

呂霜兒的目光又落在楚亦珩的身上,她想不明白啊!憑什麼人家會不奢求回報的這般幫助自己呢?他在她這裡壓根就得不到任何好處啊!

但,這世間又有多少事情是她能夠想明白的呢!前世她以為自己會嫁給沈七笙,但是事與願違,轉世在丞相嫡女身上,卻還是個不受寵的。

這世間之事不是她能夠去明白透徹的。

“藥已經上好了,還有兩天的量,記得一定要按時換藥。”這時,楚亦珩處理好了傷口站起身來,伸手將手中的藥膏交到了呂霜兒的手中。

呂霜兒點頭答應。

“那我先離開了,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安排飛袋鼠傳信給我。”

聽到楚亦珩說要離開了,畢竟是過來幫了自己一忙,呂霜兒覺得自己應該盡一下地主之誼,至少送送人家。

“那我送送楚大哥!”她本能地從軟榻上起身,伸手去抓楚亦珩的衣襬,衣襬是抓到了,但動作太過於用力觸及到了腳踝處,不禁無聲地皺起了眉頭。

下一秒那雙她熟悉的大手穩穩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稍微將她的身子用力往上提,讓她受傷的腳踝放鬆,減輕疼痛。

“還是怕痛的吧!”

“不然呢!我又不是石頭變得!”呂霜兒苦笑聞聲抬頭,目光正好觸及到對方的眼睛。

楚亦珩的眼神中竟有著一絲的笑意:“楚大哥,你在笑話我?”

“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你一姑娘家不需要在我面前隱忍什麼。”

呂霜兒抓著對方衣襬的手用了力:“我只是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讓人知道而已,還有,楚大哥,你過來我這,僅僅是來給霜兒上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