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謂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於今兩人站在一起,讓呂霜兒感覺到無限的諷刺,他們可是曾經的愛人呀!此刻的陌生感如同她是他的妻妹,他是她的姐夫,他們已經成為了世上兩個不相干的人。

“今日能在此地見到四姑娘是沈某的榮幸,更榮幸的是,吃到了四姑娘做的糕點,實在是無與倫比。”

一個糕點竟然用出無與倫比這個詞語,可見沈七笙對糕點的重視。

呂霜兒捂嘴輕笑:“姐夫真是謬讚了,霜兒愧不可當。”

“四姑娘,令姐還未嫁入沈府,你稱我姐夫不太合理。還有,沈某想問,四姑娘這糕點可是自己原創的?”沈七笙轉移了話題。

“自然是,沈公子為何如此詢問?難道是在某處吃過同樣的味道?”眨著大眼睛,呂霜兒歪過腦袋看著眼前這位熟悉的陌生人。

沈七笙微微皺起的眉頭,這是他表現疑惑的習慣,他的表情有些怪異,但又馬上恢復正常,尷尬地抿嘴,說道:“嗯,是的,四姑娘做的糕點和沈某一位朋友做的十分相似,不僅是樣貌乃至口感,入口即化深入人心。”

他說這話時感覺是在回憶,嘴角上揚中卻帶著一絲苦澀的笑,讓呂霜兒看著心口默默地刺痛,對啊!這種入口即化的創意當初還是白晴兒和沈七笙兩人一起創出的,這是兩人之間的秘密。

“那自是霜兒的榮幸。”是不忍看到沈七笙脆弱難過的一面嗎?呂霜兒出聲打斷沈七笙的思緒,手掌在衣袖中稍稍握緊,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她發現,她也被回憶深深地困住。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築建了挺牢固的心裡防線,但是這抹身影的出現,還是能夠輕易地波動她內心的弦,甚至連呼吸都能隨著他的出現而變味。

特別是瞧見他穿著她做的大衣,那與生俱來的熟悉感籠罩著她,卻又陌生地不敢接近,鼻尖的酸澀堵得她難受,呂霜兒突然有一種想要逃跑的即視感。

“抱歉,四姑娘,沈某有些唐突了。”許是發覺自己的失態,沈七笙後退一步,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換回了當初的模樣:“只是吃了四姑娘的糕點,讓我十分回味。巧合,望四姑娘莫要見怪。”

“沈公子多慮,何來見怪一提。”呂霜兒擺了擺手。

身後傳來腳步聲,來人走的有些焦急,但快靠近時,又放慢了步伐。

“原來沈公子和四妹妹在這裡碰到了,難怪芙兒沒有尋著。四妹妹,出來散步呢?”聲音依舊是溫柔如水,呂芙兒嬌小可人的模樣出現在兩人跟前。

“嗯,霜兒早膳時糕點吃多了,正帶著翠花在花園裡消食呢!”呂霜兒笑著開口。

“說到糕點,沒想到妹妹還有這麼一手,做出來的糕點比外頭買的都要驚豔,姐姐十分欣慰。”呂芙兒說著,伸手過來撫摸了下霜兒的頭髮,一副慈姐的模樣盡顯眼底。

“只不過,妹妹之前都沒有在大家面前展露過,是跟府中哪位大師傅學的?”

這話一問出,大家都看著她,呂府的人知道,呂四姑娘從來不進伙房,更別提會做出如此好吃的東西來,甚至連沈七笙也抬眸朝她看來,很顯然剛才的答案他並不滿足。

“姐姐抬舉了,妹妹自己在廟裡時瞎琢磨的,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如果姐姐也喜歡,妹妹下次多做一點,讓翠花給姐姐送去。”

“成!那姐姐就期待了。”呂芙兒微笑:“哦,說了這麼多,忘了介紹了,霜兒,這位是——”

還沒有等呂芙兒開口,沈七笙的聲音已經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介紹了,剛才四姑娘已經知道了沈某的身份,時間不早,呂姑娘,沈某要告辭了。”

“啊!這麼急麼?剛才母親還說要多謝沈公子幫忙,已經備了碗筷,要麼一起用個午膳再離開?”

呂芙兒眼中的不捨太過於明顯,使得霜兒閉了閉眼睛,她稍微轉移了身子面對風景無法瞧見著眼前的兩人你儂我儂。

“多謝呂姑娘美意,沈某約了父親,改日吧!”

“那芙兒送一送沈公子。”

“請!”

沈七笙的語氣中帶著丁點的冷漠,但又不失了禮數,霜兒就這麼退後兩步看著兩人從自己的跟前離開,高大的沈七笙越發襯托著長姐的小鳥依人,這一幕真是太刺眼了。

他們是什麼時候好上的?兩個月?還是時間更長?

呂芙兒靠著軟榻上閉目養神,身邊的丫頭跪在地上為她磨著指甲,她微微皺著好看的柳葉眉,回想著今日有些奇怪的沈七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