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人影鬼祟。

傅士仁躡手躡腳,扛著耒耜來到營地一角,他想挖開呂蒙埋藏的秘密,向巡的話並沒讓他動心,因為妻兒全在建業安置。

如果傅士仁真的暗殺呂蒙,那自己就跟馬超沒有分別,很快就會領到全家被斬的大禮包。

傅士仁現在已經年近半百,就算重新回到劉備的帳下,下半生孤家寡人也沒什麼好活頭,所以他想找到呂蒙的把柄。

有了把柄就能和呂蒙談條件,這是傅士仁想到可以改變現狀,唯一的辦法。

這幾日攻城無比疲勞,傅士仁每日在陣前混日子,到了夜裡精神比常人好,他在休息的間歇找到了那埋藏秘密的位置,終於在這個晚上等到了機會。

呂蒙私葬韓當其實一心為公,他不想在攻城途中影響軍心。

畢竟韓當技不如人被陣斬,即便到了孫權那裡也跟呂蒙沒關係,但傅士仁卻會錯了意。

因為當夜埋屍的時間緊,所以韓當的墓地挖得比較淺。

傅士仁揮動耒耜掘了一會,便露出他熟悉的盔甲。

竟然是將軍的盔甲?而且特別的眼熟,傅士仁蹲下去用手拔土,很快就看到韓當蒼白的臉。

“呂蒙這廝竟如此大膽。”傅士仁驚得癱坐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冒出。

“是誰?”

背後傳來那聲音,對於傅士仁來水宛如地獄魔音,因為是大都督呂蒙發出。

鏘的一聲。

傅士仁轉身拔出佩劍,他強壓心中慌亂,厲聲呵斥:“呂蒙,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殺害韓老將軍藏屍在此。”

此時月亮正好藏到烏雲背面,呂蒙在黑暗中聽出了傅士仁的聲音。

呂蒙冷笑:“傅士仁,你失心瘋了吧?韓老將軍是戰死的,大半夜不睡覺你想幹什麼?”

呂蒙仗著在自家大營,發現那人背影不像是刺客,所以巡營連親衛都沒帶。

“戰死?幹嘛要偷偷摸摸的埋?這件事我可以幫你隱藏,甚至還可以替你掩護,但你必須把我家人接到江夏,否則這件事我就公佈出去。”

傅士仁說完越發的鎮定,心說這個秘密不可謂不大,韓當在軍中威望高、舊部很多,他想呂蒙必定會投鼠忌器。

“把你家眷接到建業是誰的授意,莫非你心裡真沒有一點數?還莫名其妙打算威脅我?難道你真的被向巡那廝策反了?”

呂蒙連續追問,最後還給傅士仁扣上一頂帽子。

月光重新灑向大地,呂蒙站在原地表情不屑,根本沒把傅士仁放在眼裡。

“呂蒙,休要信口雌黃,我不管那誰的授意,就問你能不替我辦?”

傅士仁把劍柄握緊緊的,剛才劍出鞘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退路,就算錯也得將錯就錯。

呂蒙冷哼:“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居然敢拿劍指著上官?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忘了你還有的妻兒吧。”

“混賬,我忍你很久了,現在我就替主公誅殺逆賊。”

傅士仁聽到呂蒙再次拿家人威脅,突然惡向膽邊,憤怒地舉劍衝了過去。

“廢物安敢。”呂蒙連忙拔劍去擋。

鏘鏘鏘,金鐵碰撞發出鳴叫。

兩人你來我往,像仇人般相互劈砍。

傅士仁怒火中燒劍劍用力,呂蒙也是越戰越生氣,心說這匹夫居然如此放肆。

兩人激斗的聲音越來越大,打破夜晚的寧靜。

營中熟睡的將士以為有敵劫營,他們紛紛套上衣服衝出帳篷,走出來卻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江夏都督正在與他們的大都督在拼命,很快兩人周圍就站滿了士兵,大家一時居然忘了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