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兩人一怪,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餘軍身子面向油燈,腦袋卻轉了一百八十度過來,看著謝遙和楚山孤,重複了一句:“你看這盞油燈,它多美啊。”

眼見餘軍身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黑色小水泡,黑色觸手在遊動,似乎每個水泡裡面都孕育著一隻醜陋的蠕蟲。

“……沒救了。”

楚山孤心中一沉。

親眼見到餘軍的樣子後,他徹底放棄了最後一點僥倖心理,知道這位曾經的同事,已經徹底變異,無可挽回了。

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真如謝遙所說的一般,餘軍似乎還保留有一定的理智,能夠正常地對話。

這和那些變異成飛頭的人,只會說那麼幾句話不同。

楚山孤可以很明確,餘軍是在有目的性的說話,這盞油燈就是他的目的。

換言之,他不是簡單的咒力失控,而是用咒力主動的模仿失控,製造出“半咒器”!

不出意外的話,假如餘軍是正常的咒力失控,那麼那對眼球就會是他最終的析出產物。

不同點在於,其他失控者都是被動的,在失控前就已經徹底瘋了,並無法控制失控後的行為。

而餘軍,他居然有意識地控制住了自己,並且將自己失控後析出的“半咒器”,製作成了一盞油燈。

這並不是說餘軍還正常,事實上從他決定這麼幹開始,他就已經瘋了。

只有瘋子才會幹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

失控這件事,你想要失控就能失控確實是有本事,但失控後可就由不得你,無法挽回了。

但失控了還不忘記自己的目的,這得是怎樣的毅力和信念

這一刻,楚山孤覺得自己遭受了強烈的衝擊。

這種強烈的認識上的衝擊,讓他比以往反應更慢了一些,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是立刻對餘軍發起進攻,還是趁著對方還保留著一定的理智,先穩住他。

畢竟,餘軍此刻給人的感覺,儘管什麼都沒有做,但壓迫力很強,體內就像是孕育著即將噴發的火山。

就連楚山孤這樣高傲的人,此刻都不得不承認,一旦交手,他沒有把握可以活下來。

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

謝遙突然開口問道:“胡說,這東西怎麼能算什麼魔藥主材呢。”

楚山孤脖子一僵。

你在幹嘛?這很重要?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萬萬沒想到,唯一的隊友此刻居然還要糾結這種問題,冰山臉都要綠了!

變異的餘軍也是愣了一下,他呆了很久,似乎是因為變異後思維變慢,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思考謝遙說的是什麼。

大約半分鐘後,餘軍扭動腦袋,漆黑空洞的眼窩直勾勾的“看著”謝遙,語速極慢地說道:

“這當然是,魔藥,主材。”

謝遙嫌棄地直搖頭:“根本不像!魔藥是給人喝的,要吸收進身體內的,你這怎麼喝?一根金屬棍子?”

“金屬……棍子?”

讓楚山孤意外的是,餘軍似乎真的很在意這個。

謝遙趁機賤嗖嗖地嘲諷道:“你該不會是忘記了魔藥是要人喝下去的吧?一根金屬棍子怎麼喝啊,要喝魔藥的那個人,哦對了,是你的學生吧,她看到你的準備怕是要笑掉大牙了吧,哈哈哈,不會真的有人覺得金屬可以放進魔藥裡吧?不會吧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