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濱城繁華地段的一棟高檔寫字樓的走廊裡,一個腳踩素面高跟鞋的年輕女子,正一步一步往自己的主子那走去。她就是程夭夭,夭夭這個詞只出現過在詩經中,在名字裡,確實還是第一人。

程夭夭是父親帶大的,她是沒見過母親的樣子的,因為早產小時候體弱多病,家裡親戚就玩笑說不行改名叫妖妖得了,妖精的壽命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還精明呢,你就叫妖妖了,就這樣一來二去,妖妖就真成了她的名字,入學的時候,沒有什麼文化的父親就直接報的程夭夭,連女字旁都省略了。

程夭夭推開她領導辦公室的門,一個高大的身影背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沒錯,這就是她的主人,周雲禮,而程夭夭是他的秘書。

程夭夭筆直的站在周雲禮的辦公桌前。她畫著淡妝,明媚的氣質由內而外。

程夭夭將檔案放在面前的桌上“周總,這是福建那邊的公司發來的資料。”

周雲禮轉過身來,回到辦公桌前。他翻看著程夭夭遞過來的資料,可心裡卻出現了方菲的樣子。

“夭夭,還記得我之前讓你幫我找的那個朋友麼?”

程夭夭看著周雲禮回答,“記得”

程夭夭說話乾淨利落,可能是因為父親一手帶大的原因,她特別的理性,完全沒有別的女人那種扭捏的姿態,更沒有什麼多餘的話。

“我找到她了。”周雲禮放下資料說著。

程夭夭微點了一下頭,“那恭喜您了!”

周雲禮也漏出笑容,“是啊,我也特別開心,不過,我得慢慢來,不能急。”

程夭夭面無表情的附和著,“嗯”

周雲禮突然眉頭一皺,“不過我得做點什麼呢?夭夭?”

程夭夭也疑惑了,“這……”

周雲禮嘆了口氣,“工作你在行,感情……算了,你忙去吧!”

“是”,程夭夭說完便退出了辦公室。

人生永遠都充滿變化,人們總是去改變能改變的,妄想改變不能改變的,但卻永遠意識不到變才是唯一的不變。

於方菲而言,改變的日子到了,因為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宿舍裡只剩下方菲一個人了,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當然也沒有了吵鬧聲。一大早方菲就忙的不亦樂乎,還特意起了個大早,早早的梳洗打扮自己,在衣櫃裡翻來翻去,好不容易找出自己認為最成熟穩重的一套衣服,也是她為數不多的不是運動裝的衣服,急急忙忙的套在身上便拎起包匆匆出門。

路過學校的早餐鋪,灌湯包的香味撲鼻而來,本來想著第一天上班不能遲到,早起些,結果還是起晚了,想著就不吃早飯了,結果被這誘人的香氣拐了去,方菲心想:哎,不差這一會了,還是吃點好,有力氣被使喚,嘻嘻。

學校離醫院著實很遠,需要倒一趟車才能到。方菲拎著包子擠在一群早高峰等車的人群中,從今天開始,方菲就正式成為這群人其中的一員。這就是現代城市中的常態,站在這裡,你會看到一張張面孔,焦急的,疲憊的,沉默的,好像一個個冰冷的零件,在公交車停下的一剎那,被輸送帶送到車裡,依然是冷漠的,機械的,每到一個站點就更換一批。

方菲感受著這份冰冷,但內心還是不同於他們的,因為新生活在向她招手,她有些欣喜,想象著自己一身神聖的白衣,未來還可能成為一名戰士,就熱血澎湃起來,因為自己的爸爸,做一名醫生,於方菲而言早已不是一個簡單的職業,但突然方菲本來揚起的嘴角卻慢慢收起,仰起頭撅起了嘴巴,心想:不要碰到那個“圓周長”才好,真沒想到自己與他還會有孽緣,倒也不是怕他,只是莫名的討厭,真是沒想到要和他這種人在一個地方工作。唉,都在想什麼呢,真是陰魂不散,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怎麼總是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裡,真是晦氣”。

坐在最後排的方菲從手提包裡拿出錢包,翻開之後看著兒時與爸爸媽媽的合影,心中不禁一股暖意襲來,心情自然就好了起來。

眼看就快到轉車的車站了,方菲趕緊,合起了錢夾,就在方菲將錢夾放入包裡的時候,公交車突然一個急剎車,方菲的頭磕到了前面的椅子上,車裡站著的人也都受了驚嚇。司機與造成這個小事故的人爭吵著,車裡的人有推搡的,有罵罵咧咧的,也有像方菲一樣受傷的,還真是各有千秋。

沒多久風波平息了,車子開動,車裡的人也安靜了下來,而方菲的腦門兒估計是被磕腫了,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揉,轉車的站點就到了,方菲趕緊拎起包站起來往下車門走。

下車後方菲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腦門兒,真是沒想到第一天上班還沒救人,自己就先受了傷,這都什麼命啊!方菲正在那傷春悲秋呢,一個聲音和肩上的一巴掌讓她徹底失了魂。

“嗨,菲菲,你也在這等車啊?好巧。”

“誰…”方菲剛想爆出口,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天自己捨命救下的喬莎莎,於是就收住了嘴,總不至於將自己捨命救下的人再送回深淵吧,於是擠出微笑回答:“對啊,莎莎啊,是挺巧哈,呵呵!”

“菲菲沒想到咱倆還挺有緣份的,哎呀,你的頭還沒好呢?”喬莎莎詫異的說著,表情很是誇張,也許是真的奇怪吧,因為距離上次意外墜樓有快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