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纖纖睡了一天一夜,醒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像被重物壓著不能動彈,身上各處都像被針扎過一樣疼,她掙扎著睜開了眼,窗幔顏色沉重,一看就不是她的閨房。

她張了張嘴,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床邊淺眠的皇后立即睜開了眼,見她醒了,佈滿血絲的眼睛滿是欣喜,急忙揚聲叫。

“太醫,太醫。”

屋外候著的江仁立刻走進房間為景纖纖診脈,細細診完才放下心。

“皇后娘娘,景樂公主現下已經無礙了,稍晚一些卑職會再來為公主診一次脈。”說罷江仁看了一眼景纖纖,低頭退下了。

景纖纖昏迷時只灌了些苦藥,眼下只覺得舌根都發苦,張了張嘴,沙啞的聲音輕輕的說:“母后,我想喝水。”

柳月在旁邊聽著,立刻端了一盞溫水過來,伺候景纖纖喝下。

景纖纖看著母后和柳月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虛弱的笑了笑。

“母后的眼睛都熬紅了。”

皇后握著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我的纖纖受苦了。”

景纖纖想伸手安慰母后,一用力就覺得痛到發抖,皺了皺眉,又放棄了,撐著意識開口:“我沒事了,母后。”

皇后拂了拂她的頭髮:“纖纖別怕,累了就睡吧,母后一直守著你。”

景纖纖說了幾句話確實覺得疲憊無比,閉上了眼又沉沉睡去了。

楚王背手站在後殿,聽著闌奇彙報查到的訊息。

“京中這幾家鋪子都是新開了不久,各行各業均有涉獵,分佈也極有規律,品質都屬於下等,景樂公主出事以後這些鋪子都齊齊關門,鋪中之人也消失了。”

楚王站在樹下冷笑一聲,金色面具在夜色下更顯得冰冷。

“倒是大手筆,撞進哪個是哪個,如此想置她於死地,若是放過了後患無窮。”

“不惜手段,一定要查出幕後之人。”

闌奇看了一眼楚王的背影,片刻又低下頭答是,正要退下的時候,楚王又叫住了他。

“把清月調到她身邊。”

闌奇剛想張嘴想問調到誰身邊,腦子裡突然靈光乍現。

還能有誰?他也不敢表現的太過興奮,低頭退下了。

楚王坐在樹下思緒有些飄遠了,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城池上看月光的日子,腦中的畫面一轉,又換成了景纖纖那天在廊下擋他眼睛時眼裡狡黠的笑意,鼻尖好似又聞到了那天景纖纖身上的味道。

他閉上了眼。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景纖纖就被餓醒了,她輕輕活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兩邊肩膀都疼痛不已。

“別動。”楚王走進房中。

景纖纖聽到楚王清冷的聲音,眼睛一亮。

“王爺,您怎麼在這兒?”景纖纖動不了,面色還是蒼白無比,躺了兩日臉都消瘦了,顯得眼睛更大,水汪汪的看著他。

楚王挑了挑眉,“這是楚王府。”

“啊?”

景纖纖呆呆的看著楚王,又看了看窗幔,果然像是男子的住所,然後又不好意思起來。

“又給王爺添麻煩了。”

“不麻煩。”楚王坐下來,看著臉上大大小小傷口的景纖纖眼神清澈的看著他,信任和歡喜在眼眶裡叫囂著,讓他由不得想去遮住她的眼睛。

楚王掩飾般的咳了咳,開口問:“你昏迷時手裡抓著的帕子是擄走你的人的嗎?”

景纖纖才猛然想起來,她當時肩膀撞過去的時候眼見那男子腰間有一塊帕子,推搡之間搶了過來,想著哪怕自己死了,太子和麟王總會查出蛛絲馬跡為自己報仇,想到這兒景纖纖垂下眼睛,點了點頭。

“你可見過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