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周昱被景帝派出去治理水患了?”容貌豔麗的女子此時臉色蒼白的聽著身邊的小侍女回話。

“是,已經出發好幾日了,我們安插在宮裡的人都被拔除了,現在京城那邊警戒原來越嚴,我們的人就算送進去也出不來了。”小侍女跪著戰戰兢兢的答話。

最近夫人的脾氣越來越壞了,肩上的傷一直不癒合,陛下也不過來了,事事不順,受苦的都是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

“那邊不是還有送進去的刺客嗎?為什麼訊息這麼晚才送過來?”蔣蘭暴躁的拿起手邊的茶碗甩出去,精緻的茶碗摔到地上碎成了幾塊。

跪著的侍女一抖,聲音越發顫抖起來:“之前是有,但是周大人走的時候帶走了一些,據這次傳回來的訊息說······”

“說什麼!”

“說留在京中的人手也都被殺的七七八八了,對方下手狠絕,沒有錯漏,剩下的已然聯絡不到了。”

蔣蘭按著肩上的傷口劇烈的喘氣,這才多久,她辛辛苦苦在景朝埋下的那麼多人就折損殆盡了?她費盡心思讓周昱入了景朝,現在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聯絡不到就算了?這麼多年她的費心籌謀就都土崩瓦解了?

不行!

蔣蘭稍微冷靜了一下,思索了一番才開口:“去挑些貌美的女子來,儘量去城中找家世一般的。”

“是。”跪著的侍女點頭,趕緊退下了。

總有色慾燻心的男人,她就不信都是鐵板一塊。

天氣冷了,楚王就不許景纖纖趴在樹上睡覺了,軟墊子都撤了,只是將府中的暖閣擴大了一倍,方便她和周如安兩個人胡鬧,擴建府邸的時候還特意將圖紙拿來給她看了一眼,景纖纖也看不懂,懶得糾結,楚王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是周如安提醒她:“表嫂這以後可是你自己住的地方,你不想看看?”

景纖纖才恍然大悟,每日的樂趣又變成了去楚王府監工,不過也沒什麼可看的,圖紙都是楚王自己設計的,都是為了景纖纖玩耍方便,景纖纖看了圖紙之後默默點評:“王爺,這工程很浩大啊,是不是太繁瑣了?”

“不繁瑣,我只娶一個妻子,做什麼都不繁瑣,只是近來你不能時時來這裡了,以後就去宮牆下的那座小院吧。”

“表嫂!”周如安咋咋呼呼的進來,匆匆喝了一杯茶開口:“表嫂表嫂,今日京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景纖纖眼皮也不抬,“周佳怎麼了?”

周如安嗆了一下,“表嫂怎麼知道的?”

“你快說。”

“說周佳剛嫁過去的時候還是老實的,結果今天都午時了趙淵屋子裡還沒什麼動靜,趙淵母親打發人去看的時候,趙淵身子都涼了,周佳早跑了。”

景纖纖皺眉:“死了?”

“死了,身上都是血窟窿,趙淵母親都瘋了,以為周佳回孃家了,提著一把刀就去找人了,結果周佳沒回去,在周家鬧的翻天覆地的,最後還是官府出面,寫了周佳的海捕文書,現在正忙著四處張貼呢。”

景纖纖細細琢磨,俞靈下手倒是狠,只是她又得重新籌謀了。

前世趙淵是周昱的錢袋子,趙淵在京中的一眾店面的收益都是周昱的,趙淵只拿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他的升遷應當是和周昱達成了某種協議,那無非就是趙淵的錢了,趙淵雖然死了,但是店面不會關,照樣是周昱的錢袋子啊。

原本趙淵要是不死的話,有趙淵有周佳,不管哪個都能算計算計,現在趙淵死了,周佳也活不了,這還怎麼算計,總不能把掌櫃都殺了吧。

景纖纖一時之間又愁雲慘淡的,不管幹什麼最重要的就是銀子,沒等她愁雲慘淡完,清月就說俞靈又回京了,想見一面。

“好,我親自去城外見她吧。”

景纖纖站在俞靈院子裡轉了一圈開口讚道:“這兒倒是個好地方。”院子裡花團錦簇,俞靈打理的極好,院子雖小但是倒也別緻。

俞靈聽到動靜從屋子裡出來,急忙跪下行禮:“參見景樂公主。”

“噢?”景纖纖感興趣的挑眉:“你如何認得我的?”

“景樂公主天人之姿,身邊的侍女一個精明能幹一個身手不凡,這些民女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況且那日救下民女的也有楚王身邊的周如安大人,民女斷不會認錯。”

景纖纖點點頭:“說吧,想找本公主說什麼?”

俞靈不卑不亢,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深深的把頭埋在地下:“民女願為公主效犬馬之勞。”

天快黑了,這個時候雖然沒什麼風但是還是有刺骨的寒意,俞靈能聞到景纖纖身上淡淡的香料味道,也察覺到景纖纖站在她頭頂盯著她不說話,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滯。

俞靈是怕的,怎麼不怕,她細細查過才知道是景樂公主救了她,她想報這救命之恩,但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卻並不稀罕。後來又聽了許多流言,她卻總覺得她並不是這樣的,否則也不會不計回報的救了她。

如今她也只是想尋一個靠山,而公主正好是她想成為的女子,睿智,灑脫卻永遠良善。

“俞靈,知道太多對你可不好。”片刻景纖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