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洛坐在房中不說話,屋裡沒有點燈,戚洛的神色掩在黑暗裡看不真切。

“師兄,到了如今的地步了,我也幫不上你了。”韓月苳臉色蒼白,她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為了撐著見戚洛一面,早就尋死了。

戚洛表情不變,淡淡的開口:“當初你非要進宮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所圖之事不需要你犧牲自己,你不聽我勸誡非要一意孤行,如今我還是一樣的意思,即便你不進宮,我一樣能辦成。”

韓月苳一聲苦笑:“我又何嘗不知呢?只是我能幫到你一點便覺得心裡高興,我沒想過要用這樣的辦法讓你對我心懷愧疚另眼相看。”

“但是師兄,這麼多年我看著你冷眼相看這景朝朝局,現如今你為何因為景纖纖考取功名呢?你母親臨死之前叮囑你不要涉入朝局,望你能為她報仇,這些你都忘了嗎?”

戚洛坐著久久不說話,過了許久才開口:“她救了戚懷。”

韓月苳忍不住,披散著頭髮衝到戚懷面前:“師兄當我是傻子嗎?救了戚懷?那麼多大夫都救過戚懷,師兄可曾對別人另眼相待過!”

“月苳,不要揣測我。”戚洛的臉在月色的襯托下越顯的陰沉,韓月苳突然有些害怕,後退了幾步。

“莫說是為了我,我早早就拒絕了。”

“你若是想離開這裡我可以幫你。”

韓月苳一時無力的坐到了地上,片刻又搖了搖頭。“離開這裡有什麼用呢?我這些年都是為了你而活的,到現在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依你吧。”戚洛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黑夜裡他疾步穿梭在屋頂,路過纖薔殿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纖薔殿一片平靜,恍惚之間他覺得他和景纖纖是不應該有交集的兩個人,現在卻被硬生生的扯在一起,韓月苳的話一遍一遍的在戚洛腦子裡迴響,戚洛在黑夜裡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是一片清明,快速的離開了皇宮。

清月只覺得奇怪,難不成這人和王爺一樣,只是想在纖薔殿坐一會兒?

第二天清月把這件事情告訴景纖纖的時候她略微沉默了一瞬,然後緩緩開口:“不用管他,這件事也不要告訴王爺。”說完了又看著清月威脅她:“你不許瞎答應,要是楚王知道了我就罰你一整天都吃韭菜。”

清月的臉頓時糾結了起來,公主怎麼盡是揪她的痛處呢,她最不喜歡吃韭菜了。

前朝這幾天很是動盪,秦太醫的嫡子秦廣已經官至二品,卻在近日被御史彈劾在位不過區區幾年貪汙納賄左右官員選拔,涉案多達數十人,皇上震怒,均打入天牢判了斬刑,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早在幾年前因為那樁舞弊案陛下就大刀闊斧的整頓過了,現在又出了這事是必然不能寬恕的。

秦太醫也“自請”辭去太醫院的職位,稱自己教子無方無顏做官了。秦藺抓住機會迅速崛起,太子也適時將其培植於東宮麾下。

楚王坐在東宮和太子麟王商討起岐山之事,既然已經有人混入了京城,還是得讓他們提前準備應對之法。

“纖纖說了,兆侍郎那個老狐狸兒子死了必定是要作一作的,太子殿下要早做準備,他現在和周昱來往過密,切不可大意。”說完楚王點了點頭,這是纖纖的原話他應當是沒有記錯的。

“她為何不自己來與我說?”